来源:世界儿童文学网 作者:王泉滔
——06——
梅立雪被高校录取了,按照高校的安排要到曲阜面试,看看到底残疾的程度如何。
有规矩就得执行,不执行自己还没有能力和资格改变规矩,况且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转眼就到高校录取面试日子,父亲陪着女儿去曲阜面试,按自己安排的时间来说,坐夜里早班车到达曲阜正好是上午十一点多,按学校规定下午三点面试不耽误时间。父女起了大早,在家里吃了饭,收拾好行李,笆斗叔开着三轮车,把哥哥和侄女送到市长途汽车站,这是决定梅立雪一生命运的行程,唯恐路上出了差错,所以一切很认真。
夜很黑,路很赖,沟沟辘辘,小叔把车开得很稳。
到了长途汽车站,夜依然很黑,寻光进站,拐了几拐,趴在窗口,买了票,找到去曲阜的客车,剪了票,车内人不算少,找到空位坐下,停了三十分钟,车开动了。小叔看着哥哥和侄女驶出车站,才回梅家岭村。
这天的天气不太好,夜里没有一颗星光,汽车不紧不慢地往前行驶着,一辆接一辆的汽车从对面驶来,同时也有一辆接一辆的汽车超了过去。梅立雪坐的这辆车好像老牛拉破车,长吁短叹,行驶得很慢,几乎没有超过一辆汽车,所超过的只有拖拉车三轮车而已。开始,梅家父女还没有什么感觉,过了一段时间,天渐渐地发亮了,也看清楚了前面的路,路上的车也都熄了灯。天明,应该有霞光万里,鸟语花香,可今天没有。灰蒙蒙的天,闷热闷热的,路两旁的树木一动不动地傻站着。
车正行驶着,车身一晃,突然停了下来,大家往前一看,堵车了,大家坐在车里等交警疏通路段。半小时过去了,车没前进一步;等了四十分钟,车子还是没有前进;又等了二十分钟,车子仍是没有前进一步。大家有的下来方便,有的下来活动活动,往前一看,车堵得老长,没有看到尽头,足足等了近两个小时才开始前行。
道路疏通,一辆接一辆的车驶过,此时天空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雨刷不停地在前窗玻璃上左右摇摆着。刚走了百十里地,汽车突然熄火了,任司机如何打火,只能听到“嚓嚓嚓”的声音。大家问怎么了?回答说:“车出故障了。”有人让司机下去修理。司机说:“这么大的雨,怎么修理。”司机说得没错,下这么的雨,的确不能修理,大家只好坐在车内等待。乘客等了一会儿,就有人等不及了,特别是梅立雪父女俩,如坐针毡,一会儿站起来伸伸腰,一会儿坐下来叹叹气,可是外面的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人在车内抽烟,烟雾缭绕;有人咳嗽;有人埋怨;也有小孩哭闹。有人说:“都不要抽烟了,车内空气不好,容易中毒的。”这话还真管用,抽烟的把烟掐灭,要说打开窗户,雨水会潲进来;要说不打开窗户,车内空气实在龌龊。按往常来说,夏天的雨下一阵儿,也就算了,可是这雨就像秋雨一样,没有雷声,没有闪电,没完没了,一直下。这个时候,梅立雪的父亲可是坐不住了,要求下车,拦截去曲阜的车。他站在雨里,被雨水浇透了全身,可是这会没有一辆去曲阜的车。没有办法,又上了车。刚到车上,一辆挂有曲阜标记的车急急地驶来,当梅立雪的父亲看到去曲阜的车牌时,那车一晃而过,已经跑远了。又过了二十分钟,雨才慢慢地停下来,一车人下车透透气,师傅也下车修理故障。等啊等,又等了半小时,车还是没修好,看师傅忙得也是丢了钳子拿起子,拧了螺丝上螺母,上到车内,踩离合打火,还是只听到“嚓、嚓、嚓”的声音,就是点不着火,启动不了车。一车人开始抱怨师傅,说是两点出发,两点是出发了,在市内转悠一圈又一圈,也没见上车几个人,好不容易出了市区,慢悠悠像个老牛拖车,本想早到曲阜,这下可好,估计天黑也修理不好,早知道是“这样的破车破人,叫个祖爷爷也不坐这样的车”。乘客你一言我一语地乱说,梅立雪的父亲更是心急如焚,开始讲女儿面试的事情,几个人一帮边子,火上浇油,气不打一处来,大骂起来。先说天气不好,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赶上自己有事下起雨来。有人劝道:“这没办法,谁让老天是爷呢。”后说司机也不提前检修车子,坏在路上,耽误了自己的重要事情,说着说着下了路,嘴里不干不净,大家的抱怨,司机早塞满了耳孔,也一肚子委屈,只是没有发作。梅立雪的父亲一接腔,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语,司机正窝着一肚子火,有气没出处,就和梅立雪的父亲骂开了。
“你骂谁的?骂就骂你自己的!”司机指着梅立雪的父亲反驳说。
“我就骂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我骂你老祖宗十八辈,看你个龟孙儿怎的!。”梅立雪的父亲一蹦多高地骂道。
“你骂人就是骂你自己的,看你个乡巴佬个熊样!土哩吧唧的。”
“你爷才是老王八,你才是鳖孙子,你爹才是鳖儿子呢!”
司机一听更恼火了,丢下手里的家伙,上前就要打架。梅立雪的父亲也在气头上,丢下手里的包,上前迎战,二人撕扯在一起,梅立雪的父亲挨了几巴掌,司机的胸部挨了几拳头。卖票员和司机是一伙的,看司机没有赚上便宜,也向前帮助司机。梅立雪看俩人打自己的父亲,也向前阻拦。父亲对她说:“你站着别动,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是打架的料,我自己就收拾好他们。”梅立雪听了父亲的话,站着没动,她想让父亲给自己出出这口气,因为再耽误时间就不能按时到达曲阜了。梅立雪的父亲年轻时学过武术,那时是为了养家糊口,带着几个人闯荡江湖,拉着一架车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到处卖艺。虽然现在生活有了着落,但他没有丢掉练功,每天都要练功一个小时,对付这两个人,恐怕不在话下。
卖票的看司机吃了亏,也过来助阵,梅立雪的父亲一把推开司机,卖票的一拳向梅立雪的父亲的面部打来。梅立雪的父亲不急不慢,一个鲤鱼摆头,皮拳走空,顺势两手抱住对方的胳膊,用自己的右肘重重地捣在对方的胸口处,又一个猛推,售票员连退几步,噔、噔、噔,一屁股蹲在柏油路面上,双手捂着胸口,低头呻吟起来。司机看同伴倒在地上,又跑来打梅立雪的父亲。梅立雪的父亲就势来个倒栽金钟,躲在司机身后,司机由于用力过猛,没有打着人,自己却趴在地上。售票员从地上站起来,饿狗捕食向梅立雪父亲打来,梅立雪的父亲避扑击虚,一拳打在售票员的眼睛上;司机再次袭击梅立雪的父亲,梅立雪的父亲避其锋芒,后退几步,然后苍鹰搏兔,把司机按在地上痛击;售票员一眼青紫,一眼圆睁,一脚揣向梅立雪的父亲。梅立雪的父亲翻身劈山,一拳打在售票员的颈部,一脚登在司机的腰间。司机和售票员看不能战胜梅立雪的父亲,一起夹击而来,梅立雪的父亲白鹤亮翅,拳打双犬,拳拳都在二人的咽喉处,二人分别向两侧后退几步,仰巴叉躺在地上呻吟。司机和售票员都站不起来,有的乘客说:“打得好,这两家伙太可恶了,每次坐他们的车,都没有按时到达过,在市区转来转去,有时半路把我们放在路边卖给别人。”梅立雪的父亲也在气头上,把女儿的高考经历说了一遍,大家都很同情,纷纷指着司机大骂。司机和售票员看寡不敌众,趴在地上只顾呻吟,不敢作声。正在这时,有人吆喝:“去曲阜的车来了——”很多人到路上招手拦车。车停了下来,问去哪里?众人说:
“我们去曲阜,这辆车坏了,误了我们不少事情。”
司机打开车门,去曲阜的人放弃那辆车,纷纷上了这辆车。梅立雪和父亲也随着众人上了车,大家掏钱买车票。“刚才看着好像有人趴在地上,是不是打架了?”有好说的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新车售票员说:“也不能都怪司机,跑这么远的路,要是人少,就不够油钱,谁愿意做折本的买卖呢。”大家随声附和着,说也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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