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世界儿童文学网 作者:王泽彦
第十一章 惩治昏官
龙飞儿和雪狐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刚刚被抓来的时候,刘少爷想让人把雪狐拴在院子中,然后狠狠地鞭打它,以解心头之恨。但雪狐刚烈无比,没人近得了跟前,它宁死也不离开主人半步。刘少爷毕
竟是爱马之人,他对雪狐的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恨不得立刻杀了它,因为它那狠狠的一蹄子至今令他心有余悸;另一方面,越是刚烈、
对主人越忠诚的马,他又越是喜爱,总指望有一天这马能归属自己,顺从自己。因而,刘少爷便不再坚持,同意龙飞儿和雪狐呆在一起。其实这也是史无前例的,没听说哪匹马沦为囚犯,同主人一起坐牢的。连那看管犯人的狱卒也自嘲起来:“这不变成马夫了吗?真他妈的有意思!”
第二天,刘知县升堂审讯。在衙役的看管下,龙飞儿牵着雪狐走到大堂门口时,早已聚集了看热闹的人们。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都对审讯马这件从未有过的新鲜事感到不可思议和兴趣盎然。
众乞丐也聚集在大堂门口。见龙飞儿和雪狐被押至门口,纷纷拥上前,齐声喊着:“帮主!帮主!”
龙飞儿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胡闹。
衙役喊道:“升——堂——”
刘知县将惊堂木一拍:“带犯人和——和那匹犯、犯马上堂!”他也真够玄的了,吭哧憋肚老半天,竟然造出了“犯马”一词。
龙飞儿牵着雪狐慢慢地步入大堂。两侧站立的衙役低沉着嗓子喊道:“威——武——威——武——”不过,在这其中,有一名衙役觉得龙飞儿牵着一匹马上堂实在有些可笑,前所未见,便忍不住出了洋相:“威——嘿嘿嘿——武——哈哈哈——”
龙飞儿牵着雪狐站在大堂中央。他对衙门的大堂并不陌生。在雪狐的前任主人——那个非常友善的梁大人那里,龙飞儿也看到过升堂的场面。大堂的正面墙上挂着上书“明镜高悬”的堂匾。只是“明镜高悬”四个字颇富讽刺意味。瞧,刘知县装腔作势、表情肃穆地坐在那里。而他的旁边竟然坐着他的儿子刘少爷!
刘知县“啪!”地拍响惊堂木,指着龙飞儿道:“小叫花子,见到本县为何不下跪?!”
龙飞儿道:“大人,我只给父母和恩人下跪,为何要给你下跪?”
刘知县大怒:“来人,让这小叫花子跪下!”
几个衙役走上前,刚想强行让龙飞儿跪下,没想到雪狐突然扬起蹄子,“啪啪”几下将他们踢翻在地,把刘少爷乐得手舞足蹈,大叫“好马!”众衙役也忍不住笑起来。
刘知县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休得嬉皮笑脸!来人,给我狠狠地打这匹马!”
刘少爷赶紧说:“爹,不能打!不能打!”
刘知县无奈,挥挥手:“那就算了,毕竟是畜牲,人岂能跟它一般见识!小叫花子,我来问你,昨日,你为何羞辱本县的少爷?”
龙飞儿蔑视地说:“大人,你的少爷正坐在堂上,到底怎么回事他最清楚,不妨让他说说!”
刘知县厉声道:“我是在问你,赶紧从实招来!”
龙飞儿不卑不亢地说:“大人,你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呀。明明是少爷逼着我与他比马,他输了只能履行诺言,怎能算作是我羞辱他呢?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你的少爷输了后履行诺言便是遭受羞辱,而平民百姓若是输了履行诺言便是正常呢?”龙飞儿又指着刘少爷痛斥道:“你刘少爷当属堂堂男子汉,咱俩比马时你口口声声愿赌服输。而今,对这区区小事竟然凭借你爹的权势搞什么升堂审讯!若早知道你如此肚量狭小,打死我我也不会与你这等鼠辈比马!”
龙飞儿的话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把刘知县顶得哑口无言,将那刘少爷贬得低下了头。
然而,这毕竟是公堂。公堂之上,是不允许别人尤其是一个小乞丐“撒野”的。刘知县拍拍惊堂木:“臭叫花子,你竟敢如此撒野公堂!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衙役们大眼瞪小眼,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去打龙飞儿。他们都害怕雪狐。
刘知县厉声道:“你们这群无能之辈,为何不执行本县之令?!”
雪狐抬起前蹄站立起来,发出一阵愤怒的嘶鸣,把刘知县吓了一大跳。衙役们更是哆哆嗦嗦,纷纷跪地求饶:“老爷……这白马实在是太刚烈……小的不敢靠前……”
刘少爷赶紧趴在爹的耳边说:“爹,别审那小要饭的了,不好玩嘛。你快审白马吧,快呀!”
“不行呀,孩子,爹不知如何审马……”刘知县犯了难。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嘛!”刘少爷推推爹的胳膊,撒起娇来。
刘知县琢磨了一会儿,将惊堂木一拍:“那小叫花子暂且放在一边。现在审讯那白马!”
众人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未见过如何审讯一匹马。
刘知县道:“白马,你且听着,本县问你,你为何要将我的少爷踢翻在地?”
众人注视着雪狐。只见雪狐抬起左前蹄轻轻地拍拍龙飞儿,又抬起右前蹄指向刘少爷,然后“咴——”地叫了一声。
众人傻了眼,不明白雪狐在表达什么意思。只有刘少爷在堂上拍着手喊:“好马!好马!”
龙飞儿说:“大人,刚才这白马表达的意思是:你家少爷打我,所以它才踢少爷。”
刘知县转头问儿子:“儿子,是吗?”
刘少爷点点头。
见儿子承认了,刘知县狐疑地自言自语起来:“真是邪门,头一次看见,这马还会打哑语。啧啧!”
刘知县又问:“白马,本县问你,你知不知道,踢了我家少爷会受到什么惩罚?”
雪狐慢慢地走向旁边的一名衙役。衙役吓得想跑,刘知县令他别动。他要看看白马到底想干什么。
那衙役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求饶:“白马,我可没得罪你,你千万别踢我呀白马!”
雪狐用嘴叼住衙役手中的大板,然后抡起来对准衙役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下去,把衙役拍得喊爹叫娘蜷缩在地上。
刘知县乐得哈哈大笑。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刘知县道:“白马,我明白了,刚才你是表示自己知道踢了少爷是要挨板子的,是不是?”
雪狐点点头。
刘少爷赶紧告诉爹别打白马。
刘知县道:“白马,按照刑律,你不仅要挨板子,判个死罪也不过分,因为你故意伤人。但本县念你如此通人性,尤其还能打哑语,实在是马中之杰。好,本县就不打你板子了。你觉得本县审案如何?”
众人注视着雪狐,想看看它如何谢知县大人的不杀之恩。
雪狐静静地盯着刘知县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朝他走去。
两旁的衙役们吓得往后退去。
刘知县弄不明白雪狐到底要干什么。他愣愣地盯着慢慢靠近他的雪狐,看到了雪狐眼中喷射出的愤怒。他赶紧哆嗦着双手指着雪狐对衙役们说:“快……快……快拦住白马!”
然而,衙役们脸色苍白,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雪狐。
雪狐依然旁若无人地向着刘知县走去。刘知县吓得浑身颤抖着想站起来逃走,但由于他过于紧张,站起的过程中身子往后一仰,摔倒在地上,乌纱帽都摔掉了。
只有刘少爷坐在那里兴奋地欣赏着雪狐。
雪狐来到堂桌跟前,抬起右前蹄将惊堂木扫到地上,并对着躺在地上的刘知县愤怒地嘶鸣了一声!
龙飞儿怕雪狐踢刘知县,立即将它喊到自己身边。
刘知县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连一匹马都敢在公堂之上对他这堂堂知县大人进行这般羞辱。就在他准备下令将雪狐乱棍打死的时候,刘少爷央求道:“爹,您要是动白马一下,我就不活了!”
刘知县一瞪眼:“儿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爹被这畜牲羞辱?!此气不出,爹还有何脸面再做官?”
刘少爷说:“爹,您是父母官,犯不上与一头畜牲一般见识。爹,就这样判吧:让那白马充公,兴许他可以归顺于我。至于那小要饭的,您可将他身上的钱财没收,再将他逐出衙门。这小子留在牢里一天,那马就晚归顺我一天。”
刘知县道:“那小叫花子有何钱财?放他出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刘少爷趴在爹的耳边说:“爹,我亲眼所见,他有金元宝!”
刘知县一听,眼睛一亮:“此话当真?”这些日子,他正愁着缺银两向知府大人进贡呢。见儿子用力点点头,刘知县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本县现在宣判:白马留在衙内,待日后发派到外地服役;将那小叫花子所带钱财悉数充公,逐出衙门!”
衙役们小心翼翼地把龙飞儿拽到一边,将他随身所带的金银财宝全部搜出。但没人敢牵雪狐。
刘知县踱着步子来到龙飞儿身边:“小叫花子,本县未让你受皮肉之苦,你该领情。识相点,让你的马懂点规距。否则,可对它不利啊!”
龙飞儿明白刘知县的话中之意。他趴在雪狐耳边悄悄地说:“你要听话,到时我来救你,啊?”
雪狐点了点头。
龙飞儿被众衙役逐出衙门。门口围观的人对他在公堂之上的无畏表现拍手称快。乞丐们围着他们心目中的帮主问寒问暖,关怀备至。
龙飞儿已身无分文,他不想再回“群英会”去,便率领众乞丐往东走去。乞丐们不知帮主要领他们去哪里,也没有谁敢问,因为龙飞儿从一出衙门便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大约走了近十里地,龙飞儿和乞丐们来到一座大山上。龙飞儿找了根树杈,默默地在地上挖土。乞丐们见状,对龙飞儿说:“帮主,不用您亲自动手,我们来挖!”
没用多大一会儿工夫,乞丐们按照龙飞儿的要求挖了一个大深坑。龙飞儿将头伸到里面,用尽全身力气喊:“吼——欧——”如此喊了十几遍;又喊:“嚆——嗷——”同样是十几遍。喊完后,龙飞儿坐在地上想:老虎和狗熊们此刻能在什么地方?相隔这么远,能不能听到我的喊声呢……他越想越感到失望,站起身,慢慢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乞丐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难以明白帮主为何发出这稀奇古怪的喊声。这喊声让他们头皮发炸,阴森可怖。他们以为帮主的神经出了问题,便纷纷用关切的目光望着龙飞儿,但没有人敢问。
龙飞儿仰脸望着被茂密的树冠遮挡的天空。阳光透过枝叶,形成无数道七彩的光线。有几只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显得无忧无虑。而龙飞儿的心中无法平静,他一直在担心雪狐。尽管相处时间并不长,但雪狐已成为龙飞儿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如今,它落到刘知县和刘少爷手里,真是命运难卜啊!龙飞儿对刘知县的为人十分了解。这些日子,所到之处,所见之人,都怨声载道。刘知县为官却不为民着想,不仁不义,心狠手辣。百姓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对这昏官痛恨至极。龙飞儿不想与这昏官作对,他知道如今这样的昏官比比皆是,凭他一个人的力量难以改变这世道。然而,刘知县竟然连他这样一个流浪儿也不肯放过,没收了他的钱财,还扣留了他的雪狐,实在是欺人太甚!不收拾这昏官,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第二天凌晨,林中鸣啭的鸟儿突然“扑楞楞”惊叫着纷飞。接着,平静的山林中响起“刷刷刷”的奔跑声。乞丐们惊恐地站起身来,四下观望。
龙飞儿立刻站起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欣喜地对乞丐们说:“大家不必惊慌,咱们的朋友来了!”
“朋友?”乞丐们摸摸后脑勺,疑惑万分。
以旋风为首的十只老虎和以黑大憨为首的十几只狗熊爬上山来。乞丐们一看到这么多的老虎和狗熊,魂飞魄散地尖叫着撒腿就跑。
龙飞儿喊道:“大家不要怕,不必跑!”
乞丐们停住脚,哆嗦着嘴唇喊道:“帮主……快跑啊……虎……还有熊……妈呀……吓死人了……”
老虎和狗熊们来到龙飞儿身边,亲热地舔着龙飞儿的手和脸。黑大憨站起来和龙飞儿拥抱。这些朋友已很久没和龙飞儿相见了,因而一见面就显得格外亲昵。龙飞儿仔细辨认,发现被他救助的小老虎淘淘也在其中。如今,它长成半大虎了,但依然很调皮,一见到龙飞儿便让他陪它玩。龙飞儿搂着旋风的脖子激动地说:“没想到你们真能听到我的声音,我都快要绝望了!”
其实,龙飞儿有所不知,他已经走出了这么远,声音再大,老虎和狗熊们也不会听到。事实上,龙飞儿与老虎和狗熊各自分别后,它们抑制不住对龙飞儿的思恋,不久便沿着龙飞儿离去的方向,边猎取食物,边循着龙飞儿的气味迁徒,因此与龙飞儿始终在一个地域之内,成了近身“保镖”。
看到龙飞儿与老虎和狗熊们如此亲热,乞丐们使劲揉着眼睛,难以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
龙飞儿指着乞丐们对老虎和狗熊们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又对乞丐们说:“大家都过来,我给你们介绍认识。”
乞丐们依然不敢靠前,惊恐地说:“帮主,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龙飞儿笑道:“你们这帮胆小鬼,过来吧,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们一根汗毛!”
几个胆大一些的乞丐战战兢兢地哆嗦着双腿慢慢地靠近过来。其他乞丐也跟在后面。
老虎和狗熊们盯着乞丐们,眼中流露出一丝警惕。在龙飞儿的劝说下,它们才走近乞丐们,渐渐友善起来。乞丐们依然惊恐万状地嘟囔着:“别……别咬我……”
老虎和狗熊们逐个嗅着乞丐们的裤腿,然后舔乞丐们的手。乞丐们见这些凶猛的动物果真听龙飞儿的话,胆子也就逐渐大起来,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摸动物们。有几只大狗熊和几个体弱的乞丐拥抱时,乞丐站立不稳,竟被狗熊压在身下,逗得龙飞儿大笑不止。
有了这群动物朋友,龙飞儿和乞丐们的吃饭问题自然就简单了。龙飞儿一声令下,动物们便钻到丛林中,不一会儿各自叼着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回来。乞丐们则架柴烧熟,大饱口福。
夜里,龙飞儿开始部署行动计划。他挑选出三十名年轻力壮的乞丐和膘肥体壮的大狗熊及老虎各10只参加行动,其他乞丐和动物们在山上待命。
龙飞儿骑上一只老虎,率领他的队伍在夜色掩护下往县城奔去。
快到县衙时,龙飞儿挑选出黑大憨和另一只大狗熊,详细交待了行动计划后,两只大狗熊贴着墙边,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县衙大门口。
县衙大门口有两个衙役站岗。他们佩带长剑,在门口来回巡视着。
大狗熊观察了一会儿,分别沿着墙根,悄悄地来到衙门口两侧一人多高的榆树丛后面隐蔽起来。两只大狗熊分别拿石子掷到衙役的头上。衙役一愣,顿时警惕起来,见四下无人,互相问对方:“刚才你打我了吗?”又同时回答:“没有啊。”接着嘟囔起来:“那是谁打我呢?真是闹鬼了……”
两只大狗熊再一次分别拿石子瞄准衙役的头掷了过去。
两个衙役莫名其妙地摸着脑袋互相质问对方:“你怎么又打我了?”
这时,左边的黑大憨故意将榆树丛弄得“唰唰”响。衙役们不再争执刚才谁打谁的事,而是同时向榆树丛方向看去,并抽出佩剑。其中一个衙役对另一个衙役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另一个衙役有些胆怯:“咱俩一起去?”对方说:“你负责左边,你不去谁去?真他妈的,胆子咋这么小?”
其实,说对方胆子小的那个衙役也有些害怕。他刚说完,听到右边的榆树丛也“刷刷”响起来。两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就分头悄悄摸近两边的榆树丛。
到了发出响声的位置,衙役探头往榆树丛内看去,且手拿剑拨弄着。突然,大狗熊后腿立地站了起来。衙役冷不防看到站立的大狗熊,手拿着剑呆立在那里,还没弄清这黑乎乎的大块头是何物,便被大狗熊一掌掴倒在地。
龙飞儿率领乞丐和动物们迅速赶到衙门口,让两名乞丐将两名衙役的外衣扒下穿在自己身上,顶替站岗,并将昏死过去的衙役捆住手脚,嘴里塞上破布,扔在榆树丛中。
龙飞儿令部分乞丐分头率领老虎和狗熊潜伏在衙门内的各处房门口,自己率领草上飞等十名乞丐和黑大憨悄悄来到刘知县居住的房门口。他被刘知县抓到监牢里时,曾用10两银子买通狱卒,打听到刘知县的居室。
龙飞儿让草上飞开门。草上飞确实有两下子,拿一薄刀片悄悄拨弄了一会儿,门闩就被拨开。龙飞儿带领黑大憨和乞丐悄悄摸进屋内,从里面将门闩上。
黑暗中,龙飞儿摸索着寻找到了刘知县的卧室。此时已是深夜,是人们睡得最沉最香的时候。龙飞儿听到刘知县正打着响鼾熟睡,且屋里有股浓浓的酒气。看来刘知县晚上没少喝酒。龙飞儿断定刘知县旁边的那位该是他的夫人了,便用那涂了迷魂药的手帕轻轻地盖在知县夫人的脸上。过了一会儿,龙飞儿轻轻地掐了掐夫人的脸,见她毫无反应,确信迷魂药已起了作用,便令乞丐将夫人轻轻地抬到另一个房间——恐怕到天亮夫人也醒不过来。
龙飞儿令黑大憨躺到夫人的位置上。黑大憨刚开始不上去躺,因为它从未像人那样在床上躺过,有些不习惯。龙飞儿对黑大憨的违抗命令很是气愤,对准它那肥大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黑大憨未觉得疼,倒是龙飞儿疼得呲牙咧嘴,硬憋着才没叫出声来。
黑大憨见龙飞儿生气了,只好按照吩咐躺在了夫人的位置上。幸亏刘知县有权有势,睡觉的这张大床极为结实。若是老百姓的床,这庞大的狗熊躺上去,肯定会压塌的。
刘知县依然打着响鼾香甜地睡着。
过了一会儿,他改变了睡姿,由平躺着改为右侧躺,脸正好对着黑大憨。他的嘴里往外喷着臭烘烘的酒气,这令黑大憨十分难熬,因为它从未闻过如此令人恶心的气味。它抽着鼻子,想逃离这该死的床却又不敢。因为龙飞儿他们就在旁边坐着。
其实黑大憨真不该嫌弃刘知县。若是刘知县清醒的时候闻到它身上那股混合着松油的难闻的气味,不恶心死那才怪呢!
过了一会儿,刘知县在睡梦中习惯性地把手搭在了黑大憨的身上,他以为旁边躺着的还是他那娇滴滴风情万种的夫人。黑大憨有些忍无可忍了,因为它睡觉时从未有人敢把手搭在它的身上。黑大憨轻轻地把刘知县的手放回去。但过了不一会儿,刘知县又把手搭了过来。如此反复几次,刘知县依然是自作多情地把手搭过来。
黑大憨有些恼怒,拿熊掌在刘知县的手上拍了一下。
刘知县“哼”了一声,疼痛使他的脑袋开始有些清醒。他嘟囔了一句:“你干嘛打我……”就又把手搭在黑大憨身上。
本来刘知县还有些迷迷糊糊,但渐渐地,他开始越来越清醒了,因为他开始感觉到手所触到的与平时夫人的身体大不一样,怎么全是毛呢?于是,刘知县就用手在黑大憨的身上上下摸着,越摸越清醒。他怀疑是在梦中,便拿手掐掐脸,感觉到了疼痛。于是,刘知县“啊——”了一声坐起来,黑大憨也坐了起来。
刘知县匆匆忙忙点燃床头的蜡烛,定睛一看,他身边坐着一只大狗熊!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大狗熊还朝着他“嘿嘿!”笑了两声。
刘知县狂喊着“救命啊!”跳下床,却被龙飞儿他们挡住了去路。
龙飞儿说:“大人,不必惊慌,喊也没用!”
刘知县哆嗦着手指着龙飞儿,气急败坏地说:“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把我的夫人弄到哪去了?你们想干什么?”
龙飞儿调侃道:“大人,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刘知县说:“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龙飞儿说:“大人,我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
刘知县开始端起官架子:“你知道私闯衙门是何罪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深更半夜,你私自闯进本县的卧室,要和我玩什么游戏,真是岂有此理!你若不赶紧滚出去,我立刻叫人把你们抓起来!”
龙飞儿冷笑一声:“大人,你要是不玩也可以,只是这狗熊一掌就可以要你的命,你自己想想吧!”
刘知县注视着黑大憨,黑大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开始心虚,脸上冒出了冷汗,刚才的锐气荡然无存。他吞吞吐吐地问:“玩……玩什么……游戏?”
“很简单。”龙飞儿说,“你和大狗熊比武,你先打它三拳,它再打你三拳。谁倒地算输。你要是赢了,我立刻就走;你要是输了,恐怕就得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也是习武之人,该不会怕和狗熊比武吧?”
刘知县面露难色:“人哪有……跟狗熊……比武的?”但他也清楚,若不答应比武,后果可想而知。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那就……那就……比吧。”
黑大憨后腿着地贴墙站着。它颇为自信地用前掌拍拍胸脯,示意刘知县尽管打。
刘知县面对黑大憨,浑身运足力气,然后挥拳打向黑大憨的胸脯。
“啊呀呀呀!”刘知县甩着手呻吟着。不但没把黑大憨打倒,倒是把自己的手打痛了。
黑大憨依然拍拍胸脯,示意刘知县再打。
刘知县不敢再用拳头打了。他运足力气,抬起脚猛地向黑大憨的胸脯踹去。令他想不到的是,在他的脚踹到黑大憨的一瞬间,黑大憨猛一用力,把他给弹了出去,重重地摔到床上。
刘知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求饶:“公子,求你了,别让我比了,我打不过狗熊啊……”
黑大憨来到床边,左前掌捉住刘知县的肩膀,将他悬空提了起来。刘知县喊着“饶命!”双脚在空中乱蹬。黑大憨同刘知县脸挨脸,“嘿嘿!”笑了两声,便举起右掌,只一下就将刘知县打昏了过去。
龙飞儿让乞丐找来凉水将刘知县泼醒,然后捆绑住他的双手,押着他来到院内。同时令乞丐将刘知县的家人、佣人等悉数捆绑起来。
在刘知县同黑大憨比武的时候,也惊醒了衙内的一些人。他们想出来看个究竟,但门口不是老虎便是狗熊把守,便只好噤若寒蝉,不敢出屋门半步。
龙飞儿押着刘知县站在院内,命刘知县让衙役们出来投降,如果反抗便杀了他。刘知县只好下令投降。
龙飞儿让乞丐们将衙内所有人捆绑结实,关进监牢中。之后,将刘知县所有的金银财宝都搜出来拿走,还装了几十袋粮食,由狗熊和老虎们驮着。
龙飞儿救出了雪狐。一见到主人,雪狐高兴得满院撒欢。龙飞儿派人找来草料喂雪狐。他知道雪狐近几日不会吃任何食物。
待雪狐吃饱后,龙飞儿让草上飞骑上雪狐,在县城内敲着锣喊:“去衙门拿粮食了!去衙门拿粮食了!”
顿时,人们纷纷奔向县衙,将衙内的粮食和衣物等洗劫一空。
而此时,龙飞儿已率领他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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