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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发生在一个晴朗的早晨。
那天,妈妈带着金鹏乘车上医院,经过白鹭公园时,金鹏忽然朝司机大声喊道:“师傅,快停车!快停车!”
司机连忙刹车,然后将汽车稳稳地停下来。
妈妈不解地问金鹏:“金鹏,你怎么啦?”
金鹏说:“妈妈,我要下车了。”
妈妈问金鹏:“你说什么,金鹏,你要下车?”
金鹏说:“妈妈你听!小提琴的声音!”
啊,原来,金鹏听见了从公园里传来的小提琴优美的旋律。
“是《苗岭的早晨》!我在伯牙音乐学校听过的!”金鹏激动地说。
妈妈脸颊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
妈妈让司机独自开着车走了。这次,母子俩在公园的树荫下,静静地听了一个小时的提琴。
第二天,金鹏坚持一个人来听小提琴演奏,妈妈只好依了他。
从这以后,金鹏每天的活动逐渐增加了几项内容:早晨六点,到白鹭公园听小提琴,下午六点,在家里练习古琴。
拉小提琴的是个女孩,脸庞极为白皙的女孩。
小提琴女孩见金鹏天天来听她演奏,就问:“小弟弟,你是谁呀?”
金鹏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叫金鹏。”
小提琴女孩问:“金鹏,你为什么每天都来听我拉小提琴呀?”
金鹏说:“我喜欢欣赏你的琴声,你拉得真好。”
女孩笑了,女孩又说:“我拉得并不好。金鹏,你怎么不去上学呀?
金鹏说:“我休学了。”
小提琴女孩说:“为什么?难道你也生病了?”
金鹏朝小提琴女孩点点头。
小提琴女孩说:“可我看出,你好像很健康呀!”
金鹏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我,医生说,我有自闭症。”
女孩说:“自闭症?好像听说过这样一种病。不过,很容易治的。你应该先去上学呀!”
金鹏又点点头。
“那,你会拉小提琴吗?来,我的小提琴让你拉一支曲子。”
女孩边说边把小提琴递过来。
金鹏摇摇头,他说:“我不会,我只听你拉。”
女孩说:“金鹏,你很喜欢音乐,是吧?”
金鹏如实回答:“是的。”
女孩问金鹏:“金鹏,你会什么乐器呢?”
金鹏说:“我会弹古琴。”
“好的,下次我听你弹奏古琴。”女孩很高兴。
金鹏看了看女孩,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我叫艾纳。”
金鹏问艾纳:“艾纳,你也不上学吗?”
艾纳说:“我,正在自学呀!我是市一中初三的学生,这几天在家里病休。”
金鹏说:“哦。”
金鹏回家之后,就将自己以前参加比赛的曲子好好地练习了十来遍,准备弹给艾纳听。
这天早晨,金鹏怀抱着自己的古琴,再次来到白鹭公园。可是,金鹏左等右等,他始终没有见到那个拉小提琴的艾纳的身影。
等到八点,妈妈打车过来了,妈妈告诉金鹏说,拉小提琴的女孩子艾纳,今天不能来公园,艾纳已经住院了!
原来,妈妈每天早晨都悄悄地跟着金鹏,她就坐在公园距离金鹏不远的夹竹桃下的石凳上,注视着金鹏的一举一动。
艾纳住在市里第一人民医院。
妈妈带着金鹏来到第一人民医院,他们一起走进了医院的血液科。
金鹏问妈妈:“妈妈,艾纳她得了什么病呀?”
妈妈说:“艾纳的病很厉害。医生说,还在观察,还没有最后下结论。”
艾纳住在第七病室。艾纳看见金鹏也进来了,艾纳很高兴。
艾纳说:“金鹏,没想到你也来看我了。”
艾纳从床头柜上拿来一个大苹果给金鹏,她说:“吃吧,金鹏,这是刚才我们班上的同学送来的。”
艾纳又拿了一个苹果给金鹏妈妈,她说:“阿姨,您也吃一个。”
“好,我们吃。”妈妈拿起小刀,开始削苹果。
艾纳问金鹏:“金鹏,你想上学吗?”
金鹏说:“我,不想上学。”
“为什么不想上学呀?金鹏?”
“我,我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艾纳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担心,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理我。”
艾纳朝金鹏摇摇头,她告诉金鹏:“不会的,你的老师和同学们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妈妈也说:“是呀,艾纳说得很对。金鹏,你应该继续上学呀!要不,妈妈明天就陪你一起上学去。”
“不,我不想去。”金鹏坚决地摇摇头。
艾纳说:“其实,我好羡慕你的,金鹏。每天能自由自在地走在大街上,迎着朝阳,唱着歌儿,和同学们一起上学去。”
金鹏说:“艾纳,你病好了也一样的,又能和同学们一起上学。”
“可我,现在,经常住在医院里。有时连走路也没有力气,功课都落下一大截了。”
“你不要担心,只要大夫对症下药,你很快就可以上学了。”
“但愿吧,谢谢你金鹏。”
金鹏就有点受宠若惊了。
作者:谢桂林 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获2019年冰心儿童文学奖,现居上海。
通联:上海市闵行区七莘路2315弄34号301室 谢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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