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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天的晚上,艾纳的病情加重了。
半夜,主治医生郭大夫通知艾纳的爸爸:“很遗憾,艾先生,您女儿的病情加重了!”
艾纳爸爸急切地问:“医生您说,该咋办?”
郭大夫说:“首先,要给您女儿输血,然后再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
“好好,郭医生,就按您的方案办!”
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郭医生通知助手去血库取血浆。
刚过一会儿,郭医生的助手忽然紧张地走进来,向郭医生报告:“郭大夫,我们的血库里找不到B型RH阴性血!”
“什么?找不到B型RH阴性血?”郭大夫也急了,朝助手喊道,“你快去,快向院长报告这里的情况!”
“是!郭医生。”
郭医生的助手急忙去找院长报告。
可是,经过院长亲自联系得知,市中心血站也没有相同型号的血浆!
凌晨五点,全市所有医院都给市第一医院院长回了电话,都说没有这种血型的血浆!六点,院长正同郭医生商议,准备向兄弟省市的各大医院求援。
刚刚赶到医院的金鹏,突然跑进郭医生的办公室,金鹏急急忙忙地对郭医生说:“大夫,我想给艾纳输血!”
郭医生问金鹏:“是吗?难道,你是艾纳的弟弟?”
“我不是艾纳的弟弟,但是,我的血型肯定能和艾纳的血液匹配!”
郭医生摇摇头,他轻轻拍拍金鹏的脑袋,他说:
“小朋友,请你到外面去玩吧,我们正在为你的朋友艾纳想办法。”
“大夫,请您别耽误了,抽我的血吧!”金鹏边说边挽起自己的袖子。郭医生还想说什么,金鹏的妈妈进来了。
金鹏妈妈向郭医生低声说了几句话,郭医生回过头对金鹏说:“既然这样,小朋友,我们就先给你作个化验,看看你的血型是不是和艾纳的配型成功,好不好?”
金鹏说:“好的,谢谢郭医生。”
于是,金鹏在一名护士的带领下,去化验室进行验血。
金鹏出来半个小时之后,妈妈拿来了一张化验单。妈妈把这张化验单给郭医生看,郭医生接过化验单,看了一会儿后,他格外惊喜地说:
“什么?B型RH阴性血?这真是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妈妈和郭医生都紧张地睁大了眼睛,再次细看化验单。
“可是孩子这么小,能抽他的血吗?”郭医生有些犹豫。
妈妈说:“救艾纳要紧,郭医生,我们就试试看吧。”
这时候,金鹏又冲了进来,他大声说:“郭医生,艾纳昏过去了!快抽我的血吧!”
郭医生终于点了点头。
七点,金鹏的400毫升新鲜的血液缓缓流进了艾纳的身体,艾纳终于苏醒过来了。
九点,武汉血站送来了1000毫升B型RH阴性血,郭医生和艾纳爸爸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在郭大夫的诊室,金鹏关心地问:“大夫,艾纳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艾纳的病情比较严重,她暂时还不能出院。”
“那她的功课怎么办呀?”
郭医生告诉金鹏:“艾纳的功课么,可以采取自学的方法。我们都知道,艾纳很聪明的,再说,以后她出院了,也可以找老师补上么。”
金鹏说:“可是,艾纳说过,她明年要考第一中学的。”
郭医生说:“我们会想办法的,金鹏,你放心吧。”
这天,艾纳精神很好。艾纳躺在病床上,正和爸爸说着笑话,金鹏捧着一篮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梅花进来,金鹏的妈妈也跟在后面。
金鹏说:“艾纳,你今天精神蛮好哩。”
艾纳说:“金鹏,谢谢你输血救我。”
金鹏妈妈说:“艾纳,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的琴声,我们金鹏至今还闷在家里呐。”
艾纳对金鹏妈妈说:“阿姨,你让金鹏上学去吧。”
金鹏妈妈说:“是呀,孩子,我一定会带着金鹏上学去的。”
一天傍晚,在艾纳的病房里,金鹏妈妈正和郭医生讨论金鹏的问题。金鹏妈妈说:“这三年来,他就是这样,孤独、害怕阳光和任何声音,不愿和别人交流,不愿上学。最近他认识了艾纳之后,情况才稍有好转。但他还是……”
郭医生说:“您先别急。少儿自闭症不是大问题。何况,他正在逐渐融入到人群中来。”
艾纳说:“阿姨,金鹏的心理障碍是什么?”
金鹏妈妈说:“我也闹不明白,也可能与我和他爸离婚这件事有关。”
艾纳说:“也许是吧,你们做父母的突然分开,对金鹏的打击一定挺大的。”
金鹏妈妈陷入沉默之中。金鹏妈妈心底里也清楚,自己和金鹏的爸爸突然离婚,受伤最重的还是金鹏。
国庆节的伽玛市,到处都是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到处都是一片节日的繁华景象。然而,市一医院急救室里,郭医生等人却在对艾纳进行紧张的抢救。
艾纳的爸爸和艾纳的妈妈在急诊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抢救结果。
过了好大一会儿之后,郭医生终于出来了。
艾纳爸爸连忙上前,欲言又止。
郭医生用手势示意:“艾先生,您别急,孩子的病情暂时得到了稳定。不过,预后效果并不乐观。”
艾纳爸爸问:“郭医生,您认为有什么最佳方案?”
“唯一的办法,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
“造血干细胞移植?”
“对,就是人们常说的骨髓移植。”
“骨髓移植?做骨髓移植,又会遇到那些问题?”
“首先是经济问题。这项手术,起码在五十万以上。”
“起码要五十万?”
“嗯。不过,如果是亲属或家人的骨髓,费用会相对少一些。”
“五十万就五十万!郭医生,只要您能挽救孩子的生命,卖房子、贷款我们也要做!”
“不过,这只是第一个问题。最麻烦的还是配型问题。我们需要在全国范围内寻找配型骨髓。一般来说,无血缘的人群中,基因相合率仅为万分之一。”
“这……”艾纳爸爸怔住了。
“当然,机会好的话,一两个月之内找到配型的情况也是有的。”
“那……就拜托郭医生您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艾纳爸爸又来到郭医生的诊室,打听艾纳骨髓配型的进展。
郭医生告诉艾纳爸爸:“我们已向北京、上海等地的大医院发出了求援信,但是,直到目前,我们还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你应该知道,我们国家的骨髓储备是非常有限的。”
艾纳爸爸说:“看来,我家艾纳配型的希望非常渺茫。”
“也不能这样说。当然,即使患者的同胞兄妹之中,基因的相合率也是百分之二十五。作为病人的家属,首先,您要有信心,也要有耐心。”
“可是,我家孩子的病情太不稳定。”
“我知道。我们正在联系志愿者,争取两个月之内找到配型。”
艾纳爸爸沉默了。
作者:谢桂林 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获2019年冰心儿童文学奖,现居上海。
通联:上海市闵行区七莘路2315弄34号301室 谢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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