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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 谢桂林
2 会跳舞的花仙子
第二天清早,桃花和奶奶还在梦乡,就听到大门“咚咚咚”地敲响啦!
“快开门!快开门!”
奶奶问:“是谁呀?这么早就来啦?”
外面的人就高声喊:“是我,龙老爷!”
奶奶连忙穿好衣服,起床开门,桃花也紧跟着奶奶起床了。
大门打开,只见龙老爷手握马鞭,带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丁,站在茅屋外边的禾场上。
头戴青布官帽、身穿黑色纺绸长衫的龙老爷,毫不客气地对奶奶说:
“桃氏呀,你已经七十岁了!也没有子孙后代!根据我们的乡规民约,从今天开始,你所租的这块地我将收回!转租给别人种!”
桃花站到奶奶跟前,双手叉腰,对龙老爷说:
“龙老爷,你没看见吗?我奶奶有子孙后代!我就是她的孙女儿!”
龙老爷看了看桃奶奶,又认真看了看桃花,摇摇头说:“我看不像。你不是桃氏的孙女儿。我们这块地租给桃氏二十年了,从没见过桃氏的儿子,更何况是她的孙女儿?”
桃花说:“我可以向你证明,我就是我奶奶的孙女儿!”
龙老爷问:“你怎么证明,你是你奶奶的孙女儿?哎呀不对,应该这么跟你说,你,怎么证明你是桃氏的孙女儿?”
龙老爷把双手背着,看看桃花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三个人说话之间,奶奶的禾场上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邻居阿牛骑着断角水牛来了,阿牛的好朋友树娃来了,树娃的好朋友杏花来了,杏花的好朋友荷花来了。还有一些年长的乡亲也来了。
桃花见了这么多人在禾场上,一点也不怯场。
桃花带着大家,一起来到大桃树旁边。
桃花问龙老爷:“龙老爷,你知道吗?这棵桃树是谁栽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棵桃树是桃氏栽的。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
“桃树是桃氏栽的,桃氏一直把这棵桃树当做自己的儿子,精心培育桃树二十年。龙老爷你说,桃树可以算是桃奶奶的儿子吧?”
“这个,勉强可以算她的儿子。”
“既然你承认桃树是桃奶奶的儿子,而我是这棵桃树开出的桃花。那么,我,可以算桃树的孩子吧?”
“你是说,你是桃树上的一朵桃花?”
“是呀,我就是这棵桃树上的一朵桃花!我是这棵桃树的孩子!也就是桃奶奶孩子的孩子,就是桃奶奶的孙子!”
“你说得太复杂啦!我的脑袋有点乱,有点乱!这么着,让我好好把思路捋一捋,好好捋一捋!”
“其实很简单,一句话,我是桃奶奶儿子的孩子!”
“你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会是这棵桃树上的桃花?除非你能证明,你就是这棵桃树上的桃花!”
“好吧,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桃花说完,就在原地跳起舞来。桃花的舞蹈很特别。她的双手在自己的头顶十指相扣,柔软的腰身梦幻一般地旋转起来,而且,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桃花的小嘴微微张开,只见桃树上的花瓣,一朵一朵列队向桃花飞来,纷纷飞入桃花仙子的小嘴!不一会功夫,桃树上所有的花朵,全部飞入了桃花仙子的樱桃小口之中……
原来鲜花族拥的大桃树,此刻已经变成一个光杆司令啦!
就在禾场上所有人无比惊异的神情中,桃花仙子停下旋转的舞步,立住身子,头部和腰身后仰下压,然后双手撑地,小嘴和面部正对桃树。
桃花仙子轻轻地朝桃树呼出一口气,一朵鲜艳的桃花,从她嘴里飞上空中!像一只旋舞的彩蝶,徐徐飞向大桃树,贴在桃枝的枝丫上!而后又是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
刚才被桃花仙子吸入口中的粉红色花瓣,此刻全部从桃花的口中飘飞出来,回归原来的位置!
桃花仙子慢慢站直身子,朝目瞪口呆的观众们说:
“乡亲们,大家说,我是不是桃花?”
乡亲们大声说:“你是桃花!你是桃花!你是桃花!”
桃花接着问下去:“大家说,我是不是桃奶奶的孙女儿?”
乡亲们说:“是的,你是桃奶奶的孙女儿!你就是桃奶奶的孙女儿!”
桃花转过脸,问龙老爷:“龙老爷,你说,我是不是奶奶的孙女儿?”
龙老爷连声回答:“是!是!是!你是桃氏的孙女儿!”
龙老爷临走时告诉桃奶奶:“桃氏呀,这块地,我们可以续签五年合同!但是,每年的租金呢,由原来的一百斤水蜜桃,上涨到两百斤水蜜桃!”
龙老爷说完,骑着他的那匹名叫逸飘赤电的宝马回去了。
桃花问奶奶:“奶奶,我家这棵大桃树一年可以收获多少斤桃子?”
“这棵桃树呀,去年创历史最高纪录,摘了一百九十九斤桃子!给龙老爷交了一百斤,我卖了九十九斤!最后,我还吃了一个最大的桃子!”
“这么看来,龙老爷每年要收走两百斤桃子,我们忙了一年,到头来一个桃子都吃不上!”
“唉,这就是我们佃农的苦命呀!”
“奶奶,不能就这么算了!”
“桃花,你想怎么样?”
“奶奶,我要在这个山坡上,重新栽上一些桃树!我们也要吃到甜甜蜜蜜的水蜜桃!我们甚至吃的要比龙老爷的还要多得多!”
“桃花,这能行吗?你到哪儿去弄桃树苗呀?”
“奶奶你放心,我和小伙伴们会有办法的!”
“好吧,桃花,你们负责找树苗,奶奶我就负责把树苗栽在山坡上!”
“就这么办,奶奶!”
桃花说干就干。
桃花邀请到阿牛和树娃,荷花与杏花。
桃花说:“阿牛,树娃,荷花,杏花,你们都是我的好伙伴,现在,我有一个伟大的计划,要想实现这个伟大的计划,一定要请大家帮忙!”
阿牛说:“桃花,只要我们能办到,我们就会帮你的,大家说是不是?”
树娃说:“是的是的,我们都愿意帮你的忙,你快说给我们听听,你的伟大的计划是什么?”
桃花说:“我想,在我奶奶租的这块山坡地,全部栽上各种桃树!我想栽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棵桃树!”
树娃惊奇地问:“哇!栽这么多树!哪有这么多的树苗呀?”
荷花也说:“我们把周围所有山上的桃树苗挖完,恐怕也没有这么多呀”
桃花说:“所以,我要请大家帮忙呀!”
树娃说:“你想怎么办,快告诉我们!”
桃花说:“我想请大家和我一起,到全国各地去找桃树苗!”
阿牛说:“好吧,我愿意去!”
树娃也说:“我也要去。一边找桃树苗,一边周游世界!”
荷花和杏花也说:“我们也要一起去!”
说干就干!第二天清早,桃花就带着大家到桃川镇。桃花要在镇上卖艺筹款。
集市上,由桃花表演她的特异功能。他们在桃川镇街尾擂茶坊的晒谷坪表演。
这回,桃花骑着阿牛的断角水牛进行表演。
桃花是第一次骑牛,试了一下,桃花没有骑上去牛背。
桃花只好请阿牛过去帮忙。
阿牛走到大水牛身边,拍拍水牛的额头,水牛就低下头,两只前脚跪地,桃花顺利地骑上了牛背。
阿牛赶紧敲起铜锣,一边敲一边呐喊:“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叔叔阿姨,少年特异功能表演马上开始啦!欢迎前来观看,欢迎各位乡亲前来捧场!”
听到阿牛的锣声和吆喝声,一些赶集的乡亲纷纷走过来,围在一起看热闹。
树娃牵来他家的小猴子,在场子里给桃花充当助演。小猴子做出各种滑稽的表情,卖力地吸引观众的眼球。
荷花端着一个茶盘子,杏花站在荷花的身旁,她们将在演出的华彩阶段,走到观众跟前接收观众的的铜板。
看着人聚得差不多了,桃花仙子骑着牛儿开始在场子上慢跑着转圈子。当他们转到第四个圈的时候,桃花仙子开始展示绝技。
只见桃花的左手,紧紧拽住水牛脊背上的一绺鬃毛,右手向后伸去,同时头部和身躯后仰下压,随着水牛跑步的节奏,桃花的嘴里呼出一朵一朵粉红色的野樱花、桃花,雪白的李花、玉兰花、梨花、金黄色的油菜花、夜来香……五彩斑斓的花瓣在晒谷坪上空飘呀飘呀,像蝴蝶,像云朵,像梦幻……观众队伍里发出一片“啧啧”的赞叹声。
“真是天女散花呀!”
“真美啊!”
“真是桃花仙子呀!”
水牛的步伐在加快,桃花呼出的花瓣越来越多,花瓣随着水牛奔跑的气流四处飘飞,飞到观众的头发上,衣襟上,胸脯上……
观众席传来一阵阵“啊哟!”“啊哟!”的尖叫声和高呼声!
这时候,忽然间从天空中传来嗡嗡嗡嗡的声音,只见一大群蜜蜂鸣唱着飘舞而至,随后组成六个整齐的方队,在晒谷坪上空久久盘旋,就像成千上万的将士,在空中列队接受元首的检阅!
正当观众惊叹地发出阵阵呐喊的时候,断角水牛因为受惊而发怒,忽然发出“哞——”的一声咆哮,前蹄扬起,高昂着头颅,而后甩开四蹄朝场子外面狂奔而去!
桃花仙子正在激情表演之中,一个猝不及防,竟然被水牛重重地甩落在地上!
阿牛赶紧扔掉铜锣,树娃赶紧扔掉牵着小猴的绳子,荷花扔掉茶盘子,弄得盘子里的铜板哗啦啦地撒得满地都是!
而杏花正好在对一位掏了铜板的观众鞠躬行礼,嘴里说着“谢谢您的赏赐!”鞠躬礼行到一半,听到茶盘子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抬头发现伙伴们一齐跑掉了,杏花顾不得地上的茶盘子和花花绿绿的铜板,撒腿就向荷花奔跑的方向冲去!
阿牛和树娃一边跑一边喊道:“桃花!桃花——”
荷花一边跑一边喊道:“桃花妹妹!桃花妹妹——”
杏花一边跑一边喊道:“桃花姐姐!桃花姐姐——”
谢桂林,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获冰心儿童文学奖。湖南桃源高级教师,现居上海。
邮箱:519148796@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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