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儿童小说《借问谁家子无忧美少年》21

来源：世界儿童文学网　　作者：王泉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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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盛翠绿的树叶开始有了枯叶，秋风一阵儿，虽不愿离开树枝的再三挽留，但也抵挡不住秋风的催逼，已断断续续地飘落下来。
　　四季皆有情，秋季情更悲。春发芽，夏浓绿，秋归根，翩跹起舞的黄叶，“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秋气一天浓似一天了。
　　田野里的庄稼，好像更耐不住秋风劲吹，特别是玉米高粱大豆，叶子渐渐地黄了，碧绿的海洋变成金色的地毯。高粱和玉米地里，密不通风，溽热得很，加上刺挠，一般不是劳动，人们是不会在庄稼地里闲逛的。大豆地里却例外，真的成了果实的海洋。豆叶除了少数还不愿意退去绿色，大部分枯黄脱落，成簇的豆荚，籽肥粒圆，在秋风里沙沙作响；豆地里还有稀疏的芝麻，成串的芝麻蒴，有的已经裂嘴微笑，在等待人们收获；偶有几稞高粱傲然耸立，涨红了脸，自以为是秋天的主角。但对于崔小强和他的伙伴来说，庄稼的成熟并没有对他们有多少兴趣。他们主要感兴趣的是庄稼地里的野果已经熟了，像野甜瓜、香芒榴、马泡瓜，就连臭芒榴也熟得紫黑香甜了。
　　崔小强和他的伙伴们走在大豆地里，四处寻找着这些可口的野果。时不时有小蜥蜴出没。小蜥蜴，百姓营村都叫它“四脚蛇”。崔小强神秘地指着四脚蛇说：“这个东西能害人，如果你蹲下摘马泡瓜，它猛然蹿过你头顶，你就不能活了。”
　　也不知崔小强在哪听到的这些谎话？谎话归谎话，反正崔小强的伙伴们是信的。他们蹲下拾摘马泡瓜和香芒榴时，总要看看有没有四脚蛇出现，唯恐不小心蹿过自己的头顶。三三两两的走在地里，他们从不踩坏庄稼。因为柏大梁老师经常讲爱护公物、庄稼；父母也常讲爱护庄稼，如果没有了庄稼，他们是要饿肚子的。
　　他们在庄稼地里摘野果累了，坐在一片将要枯死的草坪上，玩扑克牌。这个“玩”有一定的赌注，崔小强和郭金柱比大小，谁的牌小，谁就得翘着光脚板让对方用鞋底打三下。一开始说说笑笑、稀里糊涂地玩着，后因了打得轻和重，渐渐有了火药味，围观者也不嫌事小，激将加油彼此报复。
　　此时崔小强和郭金柱，已经玩恼了。这次崔小强有些倒霉，虽身材高长，但瘦弱、力气不足，可偏偏光输。郭金柱比崔小强大几岁，辍学在家游逛，身体自然要强壮许多。每次崔小强打他三下，郭金柱都若无其事，面带微笑。可这会郭金柱偏偏不输，郭金柱每次打崔小强的脚底板时，都用尽全身力气，崔小强咬着牙，噙着泪，有时也哭出声来。
　　白伯伯看崔小强一直吃亏，怕出意外，就阻止崔小强别再玩了，崔小强坚决不听，非捞过来报仇不可。最后终于赢一盘，重重地在郭金柱的光脚板上打三下，才算满意的流着泪回家了。这，好像是崔小强长这么大，记忆中最失败的一次。
　　农历已进入八月，中秋节已渐渐地临近。中秋节在东方世界是仅次于春节的佳节。
　　农村有句俗话：“进入八月节，庄稼可劲结。”是说庄稼已经真的成熟了，再不收就要落入地里坏掉了。当然村民绝不会这么傻，他们早就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了。颗粒归仓，是每个人的心愿。秋假日里，学校也给崔小强和他的伙伴有任务，除帮助生产队收庄稼之外，还要拾一些散落的玉米大豆上交到学校，就是学校说的“勤工俭学”。
　　同学们在收割一光的田地里，认真地寻找，一上午也拾不多少。因为学校有任务，他们不得不到邻村的庄稼地里偷，偷不到的干脆就从自家粮仓里拿些交到学校。
　　中秋节和秋忙赶到一起，秋忙不像麦收那样紧锣密鼓，一气呵成，稍有耽误就要误收误种，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庄稼安置好。秋忙是稀稀拉拉、不紧不慢地拾掇，拉拉扯扯要一两月才能完成，所以有时间走亲串友。
　　这天，只有崔小强在家，不想，中午他家来了一位客，客人也是个孩子，和崔小强年龄相当。父母亲不在家，奶奶眼又瞎，怎样吃中午饭呢？崔小强亲自掌勺，做起饭来。崔小强先把水舀在锅里，把红薯粉条、葱、姜放在一起，点着干柴烧起了锅。等到水滚饭熟，才知道没放盐。
　　崔小强和他同龄的小客人，因为锅里没放盐，没有吃成饭，可崔小强有办法，带着客人和他的伙伴们，三五成群，在田野里转悠。这时大豆高粱几乎都归仓了，只有些红薯棉花胡萝卜大白菜还在地里生长着。他们实在拾不到豆子和玉米，就开始在地畔沟岸闲坐。闲能生非，就有人提议说“烧红薯”。烧红薯是农村娃最爱吃的，特别是在野地里烧的更有味道，可能真的比在家里烧的好吃；也许是在野地里热闹一些。反正对于崔小强和他的伙伴来说，只要快乐有玩就好。
　　往年这个时候，也烧红薯，一看村长来了，慌忙弄灭火种，红薯半生不熟，但他们都能津津有味地吃完。今天离村庄远，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在沟沿处用铲子或䦆头刨个坑，如果没有这些用具，也可以用树枝子，只要是吃，崔小强和他的伙伴有的是办法。
　　把红薯架在坑沿上面，用树叶干柴在下面燃着，红薯不断地翻转，等到熟了，最好别立即吃掉，把红薯埋入热灶里，用土封住，焖一会儿，绝对即香且甜又面。
　　每当他们等待的时候，彼此都要讥讽几句，斗斗嘴，不然闲着干啥呢。今天是他们幸运的日子，没有管理者来打扰，每人吃了一块红薯，吃饭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忽然，又一阵秋风刮来，灰尘粘附在这帮孩子的面颊上，每人看着别人的鬼脸，都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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