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世界儿童文学网 作者:黄啟坚
当和学校的谈判陷入僵局时,他们同时也和镇政府开展了针锋相对的谈判。他们找到了镇司法所,要求他们承担孩子的治疗费用。接待他们的是镇司法所的刘所长,陈娟理直气壮地说道:“肇事者是镇府工作人员,车是政府公务用车,同时又是酒后驾车逃逸,镇政府理当承担最大的责任。”刘所长慢条斯理地说道:“镇政府是需要承担责任,你认为赔偿多少才合理呢?”“最少一百五十万元!”“太多了吧!镇政府根本不可能赔这么多的钱。”“这不多了,现在光抢救费用就用了差不多七十万,剩下康复的费用还是个未知数,我们的要求也不高了!”“那这样吧,赔多少我们说了不算,我建议你们还是遵循法律的途径,去法院起诉,由法院来判决!好吗”刘所长虽然同样承认责任,但同样坚决要求他们到法院起诉。谈判又一次陷入了僵局。一边是儿子急需的巨额医疗费,一边是对方坚决不让步。为此,夫妻俩每天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面对无法打破的僵局,夫妻俩最终只好接受了村民的建议——到镇政府静坐请愿。这是迫不得已,绝境逢生的唯一途径。这天中午,阳光猛烈,夫妻俩带着刚出院不久,还不会独立行走的儿子和一群村民熙熙攘攘地来到了镇政府门口。他们打开了写着“还我儿子救命钱”的横幅,静静地站在镇政府门口请愿。一开始,镇政府还派人接收了请愿书,同时也劝他们回家里等候消息,后来见劝阻无效,干脆连人也不出来了。他们在阳光下暴晒,一个个汗流浃背。看着儿子在阳光下晒出了一身大汗。陈娟夫妇心里痛得无法呼吸。他们只能在心里无奈地说道:儿子,别怪父母,我们这都是迫不得已!面对着镇政府的无动于衷,陈娟最后干脆把心一横,决定把儿子放进司法所。她狠狠心对司法所的所长说:“儿子我也不要了,你们看着办吧!”说完,放下吓得呱呱大哭的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一边不停地抹眼泪,一边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经过一样一闹,引起了镇委李书记的高度重视。他马上召开领导班子会议,最后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在保险公司出大头,镇政府出一部分的情况下,与陈娟达成了赔偿一百五十多万元的协议。
接下来,有人又提出以相同的办法去学校索赔。可陈娟夫妇经过反复掂量,终于决定还是不到学校门口请愿静坐。因为一方面自出事以来,学校勇于承担责任的态度让人无从指责。为了能让儿子有抢救费用,学校也出不少的力气。在儿子抢救期间,学校还每周派人到医院探望。另一方面,这次事故也不能完全怪学校,自已的儿子也有责任。更重要的是到学校门口请愿静坐,会影响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很容易引起公愤。另外儿子还要回学校读书,他们也不想和学校撕破脸皮。于是,他们决定继续用温和的方式进行谈判。最后还是在镇政府的介入下,赔偿了十万元了结了此事。
终于解决了儿子的赔偿问题,陈娟开始把全身心放到帮助儿子恢复健康上来。由于脑内还有积血严重压迫着血管,而且积血所处的位置十分凶险,不能通过手术进行清除,只能采取物理治疗的手段来让它慢慢消失。医生还断言说:能不能消失只能寄望于运气。同时警告陈娟,脑内的血块是一枚定时炸弹,千万不能碰撞或让孩子生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着儿子脑袋中的定时炸弹,夫妻俩既忧心忡忡,但又充满信心。儿子能醒过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难道不会再创造一次吗?由于血块的压迫,罗艺的发出的语言像婴儿般含糊不清,为了能帮助孩子恢复语言功能,陈娟买来了大量的儿童书籍,决定从最简单的词汇入手,一有空便一个词一个词地教儿子发音。读中学的女儿也加入到授课的大军来,每天放学后便像教婴儿似的耐心地教弟弟学讲话。每当听到罗艺正确地读出一个发音时,母女便手舞足蹈,拍掌相庆。在教学语言的同时,还教罗艺学走路。同样是积血的阻塞,他的左脚根本无法用力,需要人扶着才能慢慢行走。为了帮助儿子的左腿恢复运动能力,陈娟每天像教婴儿走路一样扶着儿子走来走去。慢慢地,儿子可以在母亲的搀扶下行走自如了,接着便尝试用拐杖来走路,最后居然放开拐杖也能一拐一拐地行走了。当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出现了,全家人心里乐开了花。
一年过去了,罗艺的病情有很大的进展,血块在不断地缩小,手脚也变得越来越灵活了,语言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这时,陈娟想到了让儿子回校读书。医生告诉陈娟:让孩子回到学校,对于他的病情恢复是非常有利的。于是,陈娟便找到陈校长,要求送儿子回校读书。在经过反复的磋商后,考虑到罗艺行动不便,情绪还比较暴怒无常,学校最终同意陈娟陪罗艺来校读书。为了迎接罗艺的回归,学校专门为他们母子俩准备了一个休息室,方便孩子吃药休息。当陈娟扶着罗艺出现在校久违的校园的一刻,在场的领导、老师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声。
可是重新回到学校不久,一系列的问题开始接踵而来。首先是任教的班科任老师对罗艺母亲的陪读产生了意见——认为有一个家长每天在班上上课,他们感觉到像被人监督似的,很不习惯。另外罗艺由于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气,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扰乱课堂秩序。因此,老师们纷纷提出要求罗艺转班的意见。陈校长便耐心地做老师们的思想工作,他说:“罗艺这个孩子非常坚强,在受伤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能醒过来,现在医生说回到学校与同学们一起学习,说不定还会创造医学的奇迹呢!另外,罗艺的妈妈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好妈妈,面对重病的儿子都不离不弃,付出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心血,可以说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也都是有儿女的人,难道我们就不能体谅她的爱子之心吗?”在陈校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下,老师们终于放开心胸迎接母子的到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家长们对罗艺动不动就扰乱课堂,动不动就追打同学的行为产生了怨言。于是,他们便联名向陈校长告状。陈校长同样用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晓以大义,及时平息了家长们的怨言。老师、家长的意见平息了,可孩子们又与罗艺产生了矛盾。有些顽皮的孩子见罗艺走路一腐一拐的,便学着罗艺的样子走路,边走边大声说:“瘸子。”受不了侮辱的小家伙,挥着拳头便想打人。学校了解了情况后,便在全校学生中开展了一次关爱残疾人的教育活动。通过教育,孩子们不但不再耻笑罗艺了,下课还主动邀请罗艺到校园做游戏。看着老师、家长和同学们逐渐接纳了罗艺,陈娟心里十分地感动。
由于儿子的脑部经过严重的损伤,因此语言能力、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都比一般的孩子较差,加上此前因顽皮而荒废了不少的学业。为了让儿子能跟上学习进度,陈娟除了每天上课坐在儿子身边监督儿子的行为以外,自己还认真地听老师讲课,把所学的知识全部都记在脑里。她每天都像老师一样抓住儿子的手用心地一笔一画教儿子写字,用心地教儿子认读生字,用心地教儿子进行计算。由于自己的文化水平并不高,遇到不会的知识,陈娟便虚心地向老师请教。老师也非常乐意向陈娟传授知识,另外还经常给罗艺单独开小灶。在陈娟和老师们的努力下,罗艺的智力水平逐渐慢慢得以恢复,脑里的肿块也渐渐缩小,又可以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了。
面对着渐渐恢复健康的罗艺,老师、他的父母以及认识罗艺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一方面为他能创造医学的奇迹感到十分的欣慰,另一方面心中也升腾起了一个隐忧:以前的熊孩子会不会又回来呢?鉴于罗艺出意外以前的“光辉”业绩,这种担心不无道理。“如果还是那个熊孩子,不如当初放弃抢救还好!”有些人甚至还冷冰冰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这个孩子是会改变的。”更多的人还是寄予厚望。“不管他是乖孩子还是小魔王,都是我们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面对互相“打架”的两种声音,夫妻俩掷地有声地作出回答。
经过一年时间的治疗和康复,罗艺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腿还有点瘸以外,其他一切和正常人已经无多差别,他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独自一个人上学了。这时,他已经升上六年级了,人也长高了,圆圆的脸蛋变成了瓜子脸;圆溜溜的身体变得修长起来,整个人变得精神帅气了。
刚开始老师和同学们都担心他如果没有母亲的陪读会不会又旧病复发,因此当陈娟提出让他自己一个人来上学时,他们都强烈反对:“没有母亲的监管,他又会像以前一样无心向学、惹是生非的。”陈娟也有点担忧:“我也担心他好了伤疤忘了痛,但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他身边,他终究还是要自己学会独立生活、学习。还是先试试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来陪读。”面对着陈娟的保证,老师们都只好接受了,只好做好心理准备迎接这个魔王的重新降世了。
罗艺独自一人上学后,康复期间还围着他转,和他一起玩、帮助他的同学都不愿意接近他了。当罗泽提出和他们一起做游戏、跑步、踢足球时,每个人都作鸟兽散,躲得远远的。很多时候,罗艺都是形单只影,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显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了解到这种情况后,班主何老师便找同学们了解情况。其实不用了解何老师已经能猜得到:“怕了他的铁拳、飞毛腿和恶作剧。”果然不出所料,面对何老师的提问,同学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担心他旧病复发!”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何老师作了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回答:“孩子们,我们要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是会改变的。我们都听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要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你们没看到过去的一年,罗艺真的变乖了吗?”孩子们的童心都是纯真、宽广的,听了何老师的话,同学们开始慢慢接纳罗艺,不再抗拒和他一起游戏和踢球了。有了玩伴,罗艺又重新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何老师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天下课后,他正在办公室里改作业,一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何老师,不好了,罗艺把陈明的两颗门牙的‘打’掉了。”“嗡”的一声,何老师顿时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越怕黑越见鬼了。何老师急冲冲地跑向教室,远远看见罗泽正对着一个同学“动手动脚”。“罗艺,你住手。”何老师大声喊道——他以为罗艺还在打人。听到喊声后,罗艺停止了“打架”,转过身来茫然地着何老师。何老师查看了陈明的伤情,发现他两颗上门牙断了,嘴里还流了大量的血。“罗艺,你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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