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火鸡和鹅

[英国]约翰·盖伊

美中的瑕疵非常显眼，

犹如白雪上面一颗小斑。

一只饥饿的孔雀，来到

谷仓附近和家禽一起觅食；

家禽都以嘲笑的目光看他，

嘲笑他那艳丽炫耀的羽饰。

他意识到自己高人一等的品质，

轻蔑他们那卑鄙诽谤的心理；

于是摆出雍容华贵的气派，

向着太阳展现他的美羽；

它仿佛天堂或者永恒的苍穹，

有千百只眼睛在闪闪发光。

那盘旋的光芒，那变幻的色彩，

立即使他们眼目晕眩；

一条条舌头燃起诬蔑的言辞，

一个个心里激起恶意的愤怒。

看看多么傲慢多么神气，

那家伙正在昂首阔步！

火鸡喊起来。难道不叫人生气？

从来没有哪种鸟像他这样的虚荣！

然而，要讲真正的优良品质，

我们火鸡才有更白嫩的皮肤。

他们的舌头一条接一条地谩骂，

接着轮到了嘎嘎叫的白鹅，

多么难看的双腿，多么肮脏的双爪！

那些小的瑕疵我还不屑一提！

还有那可怕而古怪的嗓子！

猫头鹰听了那声音甚至也要吃惊。

是的，那些是缺陷，孔雀回答；

你们可以轻蔑我的双腿，我的叫声，

然而这种盲目的评论却是徒然，

那是对我辉煌的羽尾视而不见！

要知道，我的腿（你们所取笑戏弄）

也像火鸡和白鹅一样站立，

何况你的叫声更加沙哑难听，

难道这些缺陷你们就从未发现？

对一切明显的美熟视无睹，

一点瑕疵却激起满心的嫉妒。

我也曾看见在人们中间，

一个少女美貌出众，

引起一张张丑脸歆羡，

于是那里就被诽谤声充满。

（吴冀风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