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有人主动要求投资,但是要指定演员,叶大鹰一看演员名单就拒绝了,“和《永不妥协》的人物有点违和,完全不是我写的人物状态。影片中的主人公余丽是一个单亲妈妈,我欣赏这样的女人,她们是为自己而活的,有坚定的信念。在生活中经历了很多酸甜苦辣,但是她不会妥协,在事业上仍有自己的追求,我觉得这个很重要。”
影片中的朱丹、尤勇智等演员都是叶大鹰刷了“朋友卡”来的,朱丹是主持人,《永不妥协》是她第一次担纲电影女主角,但她第一次来试戏时,叶大鹰并不是十分满意,“毕竟她不是职业演员,所以表现得一般,但是,她回去就给我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再试一次,我当时就被触动了。朱丹是一个挺有名的主持人,但是一点儿都没端着,是一种非常积极的态度,我觉得余丽这个人物就应该这劲儿。”
对于挑选演员,叶大鹰有自己的方法,他并不会在演员试戏时设置一个及格线的门槛,而是在找自己的感觉,“有时最终定下的演员或许不是试戏最好的那位,但是,他们的表现能触动我,让我觉得能够受到启发,这是导演和演员双方碰撞的结果,最终的角色是导演和演员一起努力完成的。”
叶大鹰有时候更相信“眼缘”,叶大鹰向记者回忆说:“当年《红色恋人》剧本中的角色是按照尊龙的样子写的,我去美国时路过香港,就让香港的经纪人朋友看了剧本,说帮我想想谁合适?朋友就提出了张国荣,但我之前并没看过他的作品,后来就一起约着吃饭。张国荣来的时候,留着小小的胡子茬儿,就是那种文质彬彬,又非常有沧桑和阅历的感觉。我给他讲《烈火中永生》,讲先烈们的故事,就会看到他的眼神儿在跟着故事里人物的命运走。你会看到他身上的那种气质,是非常纯粹的一个人。我就说在香港就找着了,咱们也别去美国找尊龙了。”
拍电影玩的就是心跳
时隔多年,叶大鹰以《永不妥协》这样一部电影“重出江湖”,问他是否会紧张,有票房压力?叶大鹰坦陈自己有过犹豫,心里有矛盾,不过,他更愿意以“挑战”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创作《永不妥协》的过程,“挑战永远会有,年轻的时候你拍电影,你会怀疑自己感动的人物,别人看了是不是也会被感动,怎么能让观众理解到我的感悟,感受到我的恐惧?对于职业导演来讲,这不就是我们该干的事儿吗?但是,你能不能做得恰如其分?王朔说‘玩儿的就是心跳’,其实特适合我们,拍电影需要那个寸劲儿,我到今天也依然忐忑。”
叶大鹰说自己年轻时学电影是因为“真没出路”,“我小时候很羞涩,挺自卑的,我父亲老挨批斗,别的小孩儿不跟我玩儿,我一个人特别孤独,总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当时学业被耽误了,高考我肯定考不上,非常偶然地看到招生简章,写着电影学院导演系不考数理化,不考外语,我妈是电影学院的老师,我就问她,她说是,但是她也不认为我能考上,因为觉得我太内向不适合。”
那时的叶大鹰在上海当工人,他在上海报了名,而且非常顺利地考到了复试阶段,“我一看这事儿能行,觉得这条路将来也许能走,就立志要考进电影学院,糟糕的是,后来导演系不招生了。我听说西影厂招演员就去了,有诗歌朗诵环节,我就背诵了我爷爷的那首《囚歌》,演小品,我演的是向周总理遗体告别,我连讲带比划地做了这个小品,考官说这孩子能演激情戏,我就考进去了。结果后来我发现自己真当不了演员,做小品老不出彩 ,没有表现力。”
叶大鹰一心想做导演,可是那时候的国营电影制片厂每年都是固定的拍片指标,就像西影厂,一年是九部半,“什么叫半部?就是有一部是上下集。”可是,西影厂有70多个导演,还有好几十个副导演,“那时候想当上导演,真是削尖了脑袋都不行,比登天还难。”
叶大鹰和王朔是好友,他回西影厂时带了王朔的《轮回》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印刷小样,那时还没出书。叶大鹰很想拍这两部电影,结果电影没拍成,他却因种种原因离开了西影厂,去了深圳。在那里碰到电影学院的熟人,又动了拍电影的念头,叶大鹰就又去找王朔,但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已经给了夏钢导演,《顽主》给了米家山,王朔手头的作品就剩下了《橡皮人》,叶大鹰就决定拍《橡皮人》,“开始是打算拍四集电视剧,忙了很久后人家撤资不拍了,那怎么办呢?我就挺蒙的,我那时住在北影招待所里,正晕呢,走到门口,碰到了李滨老师,她问我怎么在这儿啊?我就把自己的惨痛经历跟她讲了一遍,她说:‘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到深圳一家公司试试去啊?他们正在着急没好剧本拍呢。’结果,他们看了剧本后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有什么条件,我说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独自执导,不当联合导演。”
上一篇:《人世间》启幕国家大剧院戏剧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