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世界儿童文学网 作者:尚长文
小说梗概:小学生龙利转学到油田后,对油田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这个小说以儿童的目光,讲述了创业年代油田生活的方方面面。最终,龙利爱上了虽艰苦却充满朝气的石油大工业生活。
小说关注并揭示了新中国石油工业的发展历史,富有时代现场感,散发着当代生活的勃勃气息。
小学四年级的暑假里,龙利从老家转学到胜利油田。
初到油田,龙利啥都好奇。
爸爸,油田里咋没有树啊?
油田在渤海滩上,盐碱地,树没法活。
鸟怎么也没有?
没有树,鸟落到哪里呢?
爸爸虽是打趣,龙利也认为挺有道理。可不是么,在老家,每天早上醒来,鸟都是在树上叽叽喳喳地鸣叫,没有树的地方,自然就没有鸟了。
龙利的爸爸是个石油工人。妈妈说,爸爸干的是井架安装工。渤海滩上的井架,都是爸爸他们安装起来的。平日里,爸爸去野外安装井架,妈妈下大田劳动,家里便只剩下他。那时候,龙利就开始想老家的小伙伴,想那里的青山绿水,想疼爱自己的外爷外婆。
每当这时,龙利就觉得还是老家好。
龙利居住的渤海滩上,没有传说中的干打垒。干打垒只大庆那边有,胜利油田大都是盐碱地,土壤没有粘性,无法造干打垒。爸爸说,油田会战初期,石油工人住着板房、帐篷,甚至地窝子。直到这几年,才陆续住进了砖房。
爸爸告诉龙利,他们这个村叫七村。
龙利就想,既然是七村,就应该有一村二村三村,还应该有八村九村什么的。
龙利猜得没错。七十年代的胜利油田,差不多每个会战指挥部里,都有这种编了序号的石油村庄,它们像夜晚的星星散落在渤海滩广袤的原野上。
龙利家在七村的最西头。房后是一个大大的水塘。水塘是爸爸他们单位推出来的,蓄满水就用来养鱼了。夏夜里,有蛙声从水塘边传来,躺在床上就能听见。咕呱,咕呱,咕呱!
青蛙的叫声很特别,前半声长,后半声短。这么密集的叫声,该有多少青蛙呢,龙利想象不到。早上,他特地去到水塘边,却没见到一只青蛙。倒是能看见一群群漂游的鱼。鱼是草鱼,草鱼吃草,鱼塘的四周长满了苇子。龙利想,鱼们再不会饿肚子了吧。
有时,龙利就和伙伴一起去钓鱼。和龙利一起钓鱼的,有李波、林瞎子等几个伙伴。林瞎子并不瞎,只是戴着近视眼睛,七村里戴眼镜的同学不只一个,为什么单单喊他“瞎子”呢?龙利始终没搞明白。钓鱼的鱼钩是用回旋针做的。鱼竿是撑蚊帐的竹竿。鱼线是妈妈针线筐里的尼龙线,鱼饵则是苇子芯,有时是蚯蚓。还有几次,则是粘有香油的面团。
用面团做鱼饵,是林瞎子的创意。林瞎子说,人喜欢吃面,鱼当然也喜欢吃。
鱼真的喜欢吃面吗?
龙利不知道林瞎子有什么依据。
管他呢,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龙利他们钓了几次鱼,这期间也有一两次钓上了,更多的则是空手而归。
后来,再钓鱼就不方便了,原因是,鱼塘专门有了看管的人。
看鱼塘的是个老工人。个子很矮,长得很黑,也很瘦。那个老工人主要看守菜地。水塘的旁边是单位上的菜地。看鱼塘,只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
每次,龙利他们没钓多久,矮个子男人就出现了。那人的声音及其响亮,一嗓子吼过来,就像平地里的炸雷,往往能把龙利他们吓得一哆嗦。说一声“快跑”,便拎起鱼竿飞也似的撒丫子窜了。
说来奇怪,再之后,龙利他们反倒爱上了钓鱼。
他们喜欢和那个矮个子男人做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惊险,刺激。不单他们,其他孩子也似乎都有过这种经历。他们觉得,这种快乐已远远超过了钓鱼。七村的孩子们长大后,回忆起少年时代,就会想起垂钓之乐,想到那个看鱼塘的男人。
与龙利家紧挨着的是个豆腐坊。
那个豆腐坊有两间房子大小。做豆腐的俩人,一个叫王大个。王大个是胶东一带的人,胶东话很好听,像唱歌一样婉转入耳。另一个是四川人,被称为小杨。
王大个是个老石油。
这个人喜欢讲钻井队的故事,尤其喜欢讲新疆打井的往事。他说,当年在新疆打井,沙漠上缺水,吃完饭,他们用沙子洗碗,还用沙子洗筷子。
王大个还说,用沙子洗碗洗筷子,比水洗的更干净。
王大个故事一般是讲给打豆腐的人听的。有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有的,则是一个场景,或者一个结论。三言两语,零零碎碎的。龙利听了却很新鲜,也很神秘。
从王大个断断续续的讲述里,龙利第一次知道,遥远的新疆有一座山,那座山叫黑油山。黑油山上流淌着黑色的石油河,王大个他们就是从那里发现了新中国成立后的首个油田——克拉玛依油田。
王大个还给大伙讲维吾尔民族的风俗。讲维吾尔女子的姑娘有多漂亮,讲她们辫子是怎么梳的;讲乌鲁木齐的大街上,有一种叫作“馕”的烤饼,放上一个月也照样吃。王大个的肚子里装满了新疆的故事,谈起新疆,便充满了回忆和向往。
龙利很喜欢听王大个讲故事。王大个的故事让人觉得,当个石油工人,头戴铝盔走天涯,真的很神气,很光荣,也很浪漫,龙利渴望着快些长大。
守着豆腐坊,久了,龙利对豆腐的制作慢慢的也熟悉了。
做豆腐前,得先泡黄豆。泡过,再去石磨上磨成黄豆泥。这期间,最重要的是用一大块纱布过滤黄豆渣。这活儿很费劲儿。过滤时,王大个和小杨面对面站着,相互配合着晃荡纱布,然后收紧四个角,挤出所有豆浆。待点过石膏,发现已经成豆腐脑后,就可以全部舀起来放在纱布上,置入模具内。再放几块砖头压去豆腐脑水,一夜过后就能成豆腐了。
制作豆腐,放石膏是个技术活儿,太多或太少都不行。据龙利观察,真正做技术把关的,还得是人家小杨。把小杨放到豆腐坊里,是不是因为他会做豆腐呢?
豆腐做成了,上午九十点钟,七村的家属们就会拿着黄豆过来换豆腐。这是单位上的豆腐坊,不以盈利为目的,用黄豆换,或者象征性地花一点钱,就可以了。
有那么两次,豆腐做得了,小杨还到龙利家借来厨房里的大盆子,往盆里倒进一点香油、酱油、少许的盐,再顺便切一些葱花。山东的葱和南方老家的葱不一样。山东的叫大葱,老家的叫小葱。这儿的葱可真大呀,每根葱加上葱叶,总得有一米长。白白的葱花,细细的绿绿的葱叶,让豆腐也变得生动起来。
杨叔叔,豆腐少了咋办?龙利边吃边问。
小杨就得意地说,我想让它多,它就多;我想让它少,它就少。
龙利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王大个和龙利的爸爸就笑,却不解释给龙利。
豆腐坊这个地方比较热闹。家属们来换豆腐、买豆腐,职工们也喜欢来。豆腐坊里有一副象棋,门外有一个石桌子。因了这个石桌,歇班的职工常常聚在这里下棋。到了中午头上,该吃饭了,下棋的人这才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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