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少年唐伯虎》见习小县官（14）难断的民事案（上）

来源：世界儿童文学网　　作者：聪明岛主

　　为了体察民情，代理县令王御史带着代理主簿唐伯虎步行微服私访。一天，他们来到吴县一个村庄，远远听见有人在哭泣。“大黑呀，大黑，你好惨哪！”
　　王大人说：“小虎，你听，有个男人在哭，是不是谁家死人了？”
　　唐伯虎走到一个土墩上，踮着脚超前看了看，说 ：“不，大人，好像是在哭牛。”
　　“哭牛？奇怪。走，过去看看。”
　　二人走近一看，前面农舍边的牛栏里，一匹大水牛身体发抖，鲜血不停地从嘴角往下滴，牛眼还在淌泪，非常痛苦的样子。一个中年农户抱着水牛的脖子，一边哭嚎着一边跺脚大骂：“我可怜的大黑呀！呜呜呜。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干的坏事呀？我可怎么办哪！啊----”
　　王御史走到牛栏外面停下，说：“小虎，你过去问一下。”
　　“大叔，您的牛怎么哪？”唐伯虎进了牛栏，关切地问了一句。
　　“天杀的呀！太缺德了啊！不知谁割掉了我的牛舌头，没有舌头，它还怎么活下去呀！”农民大叔哭诉着，双手扳开了水牛的大嘴，唐伯虎看见，牛舌头被割下三分之一，嘴里满是血水。
　　“呃！呃！”唐伯虎一阵恶心，想吐，他急忙捂住嘴巴，退出牛栏，回到王大人身边。低声说：“大人，他说有人割掉了这头水牛的舌头。”
　　“啊？有这等事情？！”王御史走到牛栏边，朝里面问道：“这位大哥，谁割了水牛的舌头？”
　　“我也不知道啊！太缺德了，要遭天雷霹的呀！呜呜呜。”牛主人说完，继续哭。
　　“大叔，别哭了，这匹水牛没了舌头，反正也活不了。看它，生不如死，您还是快点把它杀掉吧，多少还能卖点牛肉钱。”
　　“杀不得呀！小兄弟，私自杀耕牛犯法的，要蹲大狱的！可是，不杀又怎么办啊，它太痛苦了呀，我可怜的大黑呀！呜呜呜。”牛主人哭诉着，显得非常痛苦、非常无助。
　　“小虎，你过来。”王大人低声对唐伯虎说：“你不知道《大明律》禁止私自宰杀耕牛吗？再说，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割掉了牛舌头，作为父母官，我们必须帮他找到干坏事的人。”
　　小虎把嘴附在王御史耳边，低声说：“大人，正因为要找到干坏事的人，我才建议他把牛杀了。根据《大明律》，任何人私自宰杀耕牛都是犯法。这位农民大叔要是不杀牛，他不忍心看着水牛不能吃草，痛苦地慢慢死去；而他要是把牛杀了----嘻嘻嘻，大人，您懂的。”
　　“哦，我懂，我懂！”聪明人对聪明人一点就透，王御史和唐伯虎对视一笑，转身对牛主人说：“这位大哥，你就听他的话，立即把牛杀掉吧。”
　　“兄弟，你开什么玩笑？私自宰杀耕牛是犯法的，你也想看见我进大牢？不行，我不敢！”
　　唐伯虎再次走进牛栏，指着外面普通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说：“大叔，你认识他吗？他就是朝廷派来巡视的御史王大人，现在代理本县县令，我是他的主簿唐伯虎，我们现在是微服私访。王大人叫你杀牛，你就不犯法了。再说，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割掉了水牛的舌头吗？你把牛杀掉很快就知道了。”
　　“哎呀，还真是青天大老爷！赵旺财要砍头那天我见过的。”中年农民说着，赶忙跪下。“大老爷在上，草民杨老五给您磕头！请大老爷为草民做主。”
　　王御史扶起杨老五，看看四周，说：“杨老五，你杀牛的时候找几个亲友乡邻帮忙，千万不要伸张。放心，有事情就去县衙找我，本官为你做主！”
　　王御史说完，带着唐伯虎离开了。
　　“草民明白，谢谢大老爷！”
　　王御史和唐伯虎继续朝前走，来到一个热闹的镇子。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前，碰见几个人在争吵，四周还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二人也停下脚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场的场景是这样的：一座比较讲究的徽式建筑住宅门前，一对五十不到的父母，身边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儿，女儿长得如花似玉。他们身前分别站着三个年轻男子，其中，甲是一个肥胖的男子，穿着裘皮大衣，看上去有钱而庸俗；乙是一个秀才打扮，手握折扇，潇洒而有几分轻浮；丙是一个穿着短衣短裤的青年，健壮而朴素，看上去是个小商贩。
　　富商甲说：“岳父大人，您看，聘礼我都带来了！风水先生已经帮我们推算过了，后天就是良辰吉日，您准备一下，小婿后天一定来迎娶翠莲小姐！抬上来！”
　　六个人抬着三口大箱子过来，摆放在门前，打开，箱子里装满了珠宝、绸缎。甲向翠莲父母拱手作揖，把一张红色的喜帖递给翠莲父亲，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秀才乙走上前，也拿出一张红色的帖子，举着说：“岳父、岳母在上，受小婿一拜！”
　　“啊，又一个女婿？”
　　“嗯，第二个是读书人。”
　　“可是，第一个有钱啊，哈哈哈哈。”
　　“可是，第二个有前途呀，哈哈哈哈！”
　　看热闹的人都不嫌事大，大家都在消费这一场难得的闹剧，边看边发弹幕评论。
　　“哪儿冒出来的？你算哪根葱啊？”富商甲走过来，蛮横地推了一把秀才乙，也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举着绕圈给大家看。“大家看看，这是岳父大人前不久给我换的帖子，我和翠莲是有婚约的！”
　　“我也有婚约！”秀才乙举着红色帖子说：“当年，我父亲跟岳父大人一起经商，我和翠莲十五年前订婚了的。只是，后来我父亲英年早逝，家道中落，您就想退婚，但我一直都深爱着翠莲小姐，我家没有同意退婚。大家看看！”
　　“哎，一个女儿许配两家，太不像话了！”
　　“是啊，嫌贫爱富。”
　　观众又开启了弹幕模式。
　　翠莲呢，却走到小贩丙身边，又是使眼色又是努嘴，意思是说：“你快去说呀！”
　　“岳父岳母在上，受小婿一拜！”小贩丙终于行动了，跪拜以后说：“我和翠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早就私定终身了。看，我的帽子，还有我都鞋袜，哦，还有香囊，都是翠莲给我做的！”
　　“啊？又冒出一个求婚的！这下热闹了！”
　　“是啊，不过，这个青年是个穷人，又没有婚约，他肯定没戏！”
　　“可是，翠莲小姐真喜欢他，都私定终身了！会不会已经----”
　　“私定终身有么用？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做主！”
　　围观的人群评论的弹幕满屏了。
　　看到这里，王御史大概明白了。漂亮的翠莲小姐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把她许配给了秀才乙，可是，秀才父亲死后家道中落，他嫌贫爱富，想悔掉婚约，最近又许配给了富商甲；但是，翠莲与小贩丙从小青梅竹马，并且已经私定终身。当然，根据翠莲父亲的德行，小贩丙根本就不在他女婿的选项名单中。他低声问了一句：“小虎，三个男人争抢要娶一个女孩，你有什么办法？”
　　 “学生自有妙计！”唐伯虎附在王御史耳边说了几句，王御史点头，他朝一个药店跑去。
　　“翠莲应该嫁给我，我有婚帖的！”
　　“不，翠莲应该嫁给我，我的婚书比你早！”
　　富商甲和秀才乙还在那里争吵，翠莲非常焦急，不停地对小贩丙使眼色，低声说：“你快去呀！”
　　小贩丙底气不足，但还是壮着胆子走过去，站在甲和乙中间，说：“二位大哥都不要争了，翠莲是不会嫁给你们的，她喜欢的是我！”
　　秀才乙傲娇地说：“文盲，白丁，别自不量力了，翠莲当然喜欢读书人了！”
　　富商甲蛮横地说：“不对，翠莲当然喜欢有钱人了！穷小子，有你什么事啊？滚一边去！”
　　争吵还在继续，唐伯虎已经从药店回来。他走到翠莲身边，低声跟她说了几句话，翠莲点头，又悄悄塞给她一个小瓶子。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三个人都要娶女儿！”翠莲母亲不知道怎么办，拉着丈夫的手不停摇着，怯怯地说：“要不，我们让女儿自己决定？”
　　翠莲父亲忽然大声喊道：“翠莲，你过来！你自己说，他们三人当中，愿意嫁给谁！”
　　“爹，我---”明代的时候，讲究三纲五常，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决定，女孩子就是内心喜欢谁，也不敢轻易说出来，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父亲这么一问，她犹豫了，看看富商甲，又看看秀才乙，最后，把目光落在小贩丙身上，翘起兰花指略略一指，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走，我们去县衙，请父母官决断！”
　　 “不用，王大人就在这里。”唐伯虎走进人群，“大家请让一下。”
　　“参见大老爷！”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各位父老乡亲请起！”大家陆续站起来，王御史问女主角：“小姐，你想嫁给谁？说出来，本官为你做主。”
　　“大人，我---”翠莲嘴里没说，手指着小贩丙。
　　富商甲挥动着婚帖：“大人，小民有婚约的，翠莲小姐应该嫁给我！”
　　秀才乙也挥动着婚帖：“大人，小民的婚约更早，我和翠莲郎才女貌，当然更加般配！”
　　翠莲父亲冲到女儿身边，吼叫道：“不行，想嫁给这个穷小子，绝对不行，除非我死了！”
　　“那好，还是女儿我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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