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去支援武汉的日子

来源：世界儿童文学网　　作者：红玛瑙

　　 （中）
　　 （三） 克服困难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豪宇惊醒了。
　　他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一看墙上挂钟，已经8：35了。“哎呀！睡过头了！忘记要给奶奶和哥哥准备早饭了。”他埋怨着自己，快速穿好衣服。
　　等他来到客厅，看见奶奶早已坐在沙发上。他愧疚地说：“奶奶，稍等，我马上准备早饭。”
　　“我看你还睡着，就先……熬了粥，你搞个……菜就行了，你妈妈先前蒸的馍馍好像……还有呢。”奶奶笑着，声音微弱地说。
　　“哎呀奶奶，你腿脚不方便，明天早上我一定起早点。” 豪宇一边回应奶奶的话，一边跑到门跟前，大声问谁在敲门。
　　“快递，你妈妈买的手机。”门外传来快递员的声音，声音中全是热情和友好。
　　豪宇还是透过门镜证实了一下，一个戴口罩、护目镜和头盔的快递员正恭敬地站在门外。
　　豪宇打开了门。快递员摘掉手套，用随身带的酒精给手机包装盒迅速消了毒，边拆包装边说：“你妈妈写了备注，注明要教会你这部手机的使用方法，小弟弟，你看仔细了。”
　　快递员熟练地装上手机卡，演示了开机、关机、联网等功能，还给手机安装了微信和QQ，再三强调不要边充电边使用手机，那样手机容易发生爆炸。临走时，快递员关切地说：“小弟弟，你爸妈不在家，你可不能贪玩手机游戏，要把手机用在该用的事情上。我刚才给你存了你妈妈和我的手机号码，我的名字是‘快递张念恩’，你有急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爸妈是要去支援武汉的英雄，我们都非常敬佩。你的手机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理的，等疫情结束后，你妈妈会为你重新办一张手机卡的。”
　　快递员走了，豪宇心里涌出一阵暖流。昨晚的外卖员和物管阿姨，今早的快递员，他们与自己素昧平生，只是妈妈托付了一下，他们就这样及时相助、尽心尽力。从叔叔阿姨的装束来看，西安近几日的疫情也不乐观，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可是，他们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都在第一时间送来了妈妈买的东西，尤其是物管阿姨，还来家里打扫了卫生，消了毒。他忽然感到心里升起一股胆气和豪气，好像突然间自己长高了、长大了。没有啥可害怕的，爸妈是要去抗疫一线的英雄，自己在后方的家里并不孤单。自己应该尽快挑起照顾奶奶和哥哥的重担，让爸妈安心，让这些帮助过自己的人放心。
　　想到这里，豪宇放下手机，径直走到厨房。
　　奶奶熬的大米粥又香又稠，他从冰箱里拿出两根黄瓜。
　　凉拌黄瓜，这是最简单易做的菜。上学期厨艺兴趣班的课堂上，老师教大家做了凉拌黄瓜和西红柿炒鸡蛋，自己还没有忘记。今天是大年三十，午饭给奶奶和哥哥做西红柿鸡蛋拌面，年夜饭和饺子的做法一会儿用手机上网找食谱学。”
　　豪宇欢快地想着，同时洗干净黄瓜，切成薄片，装盘，撒上盐，倒醋，还淋了几滴香油，然后用筷子搅匀。
　　他夹起一片递进自己嘴里。“啊呀，太咸了！” 他尝了一口就喊起来。
　　“没事的，用水……冲一下就不咸了。”奶奶听到他的叫喊，拄着拐棍来到厨房。
　　豪宇用凉白开冲了一会儿，再夹一片尝尝，好多了，能吃了。
　　他又按照奶奶说的，支好小蒸锅，把妈妈放在冰箱里的馒头放到笼屉上，热了十分钟后，慢慢取出，端到餐桌上。
　　奶奶已经在给哥哥喂饭了，豪宇有点感动。奶奶年纪大了，行动不太利索，说话也有些吃力。现在，爸妈不在家，奶奶总想着多做点事，照顾一下两个孙子。
　　“谢谢奶奶，你吃饭吧，我来喂哥哥。” 豪宇对奶奶说。
　　有了昨晚喂饭的经验，豪宇先对哥哥说：“哥，乖乖吃饭，爸妈不在家，你现在是咱家最大的男子汉，你一定能把这碗粥顺利喝下去，对吧？”
　　哥哥似乎听懂了豪宇的话，对豪宇呆呆地笑了一下，“啊……啊……”地叫了两声。
　　虽然这顿饭哥哥也洒了不少，但比昨晚强多了。豪宇连声夸奖哥哥：“哥，你真棒！你是咱家最棒的！我们都爱你——”说完，他把哥哥的头抱进怀里，抚摸了几下。
　　豪宇在夸奖哥哥的时候，不知道为啥，眼泪涌出了眼眶。是为哥哥的小进步感动？还是为哥哥的病情忧心？或者是为爸妈身上的重负感叹？
　　他没有时间去剖析原因，也不想让奶奶和哥哥看见他哭。
　　吃完早饭，奶奶用拐棍艰难地撑起身体，要去厨房洗锅碗。豪宇坚决把奶奶按到座椅上，说：“我去洗，奶奶在这儿和哥哥说话。”
　　豪宇洗完锅碗，又学着妈妈平时的样子，用抹布擦干净了灶台和橱柜台面上的水渍。
　　紧接着，他用烧水壶接了一壶水，接通电源后又俯身检查了一下，确保无误才离开厨房。
　　“奶奶和哥哥都要吃药，把水烧好放凉，他们吃药的时候就不会被烫着了。”豪宇心里默念道。
　　他来到客厅，奶奶正在给哥哥搓手搓胳膊。平时都是爸妈做，妈妈说常给哥哥按摩，或许哪天哥哥就好了。
　　豪宇赶紧上前拿开奶奶的手，让奶奶歇着，自己开始给哥哥按摩。
　　大约半小时后，奶奶又要起身去厨房。
　　“奶奶，你要啥？我去取。” 豪宇立即问。
　　“倒水……吃药。”
　　听到奶奶的话，豪宇心里责备自己又忘了这一茬，还好刚才把水烧上了。
　　照看着奶奶和哥哥吃完药，豪宇就想和妈妈视频通话。平时爸妈管得严，未经许可是不能用手机和同学视频的。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听到爸妈的声音了，好想爸妈啊。现在，自己有了手机，就想知道他们今晚几点出发，想知道他们把要带的医疗物资准备好了吗，想知道他们吃过早饭了吗……
　　视频接通了，妈妈却没有接听。豪宇又拨了一遍，妈妈还是没有接听。
　　“妈妈肯定正在忙呢，等她闲了可能就会拨过来的。”他见奶奶也翘首看他给妈妈发视频邀请，就安慰奶奶。他知道，奶奶也惦记爸妈的情况。
　　“奶奶，我开始准备午饭了。我们中午吃面条吧？我炒个西红柿鸡蛋，年夜饭我多做几个菜，好不好呢？” 豪宇摇着奶奶的手，撒娇般问道。
　　昨晚到现在，豪宇都没有和奶奶这样说过话，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让家里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简单些，你爸妈不在，电视上说都……得待在家里隔离，不让出去，你妈买的菜……省着吃。”
　　“奶奶说的有道理，那……年夜饭我就做两个菜吧，蒸点米饭。”
　　说干就干。豪宇立刻去厨房洗好了西红柿，切碎，打了两颗鸡蛋，搅匀，放了一点盐。他又剥了一根葱，切成段。
　　“噢，还有青菜呢，妈妈买了青菜的。”他一拍脑门，说。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钟，才9：45。
　　看来，早上起早一点儿，可以做好多事情。平时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床上做梦呢。每逢假期，自己就想多睡一会儿，爸妈对自己多宽容啊！他们总是在6：00 以前就起床，做好早饭，给哥哥洗漱好，喂哥哥吃完饭，才离家上班。奶奶和自己的早饭则温在锅里，无论多晚起床，热乎乎的早饭都在等着自己享用。爸爸，妈妈，你们辛苦了！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想到这里，豪宇离开厨房，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日记本，写了如下文字：
　　2020年1月24日 农历腊月三十 星期五 雾霾
　　今天是大年三十，今年晚上，我的爸爸妈妈要乘飞机去支援武汉。说实话，我心里很复杂。
　　一方面，我舍不得爸爸妈妈去。既然需要支援，说明武汉现在的疫情非常严重，爸爸妈妈去了就会有被传染的危险，我不希望亲爱的爸爸妈妈在危险的环境中工作。今天是万家团圆的日子。可是，爸爸妈妈却要抛下奶奶、哥哥和我，去疫情肆虐的武汉，去和疫魔近距离、面对面搏斗。新型冠状病毒，我恨你！因为你，爸爸妈妈不能在家里过年了；因为你，照顾奶奶和哥哥的事情必须我来承担；因为你，所有人都得居家隔离，我不能出去找同学玩了；也是因为你，今年除夕夜，我领不到爸爸妈妈给的压岁钱了，那可是我盼望了一年的奖励啊！假如我是一个成年人，假如我是一个医生，我一定会替爸爸妈妈出征，我一定发明一种药，保证药到病除，让你无所遁行！
　　另一方面，我担心自己完不成爸妈交给我的任务。从昨天晚上接到妈妈的电话后，我就赶鸭子上架一样“上岗”了，开始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昨晚的饭菜还是妈妈订的外卖，我只照看着让奶奶吃下，只给哥哥喂了一顿饭，心里就叫苦不迭。今早的粥还是奶奶早起熬好的，我就做了一个凉拌黄瓜，还没有做好。我这样子，能照顾好奶奶和哥哥吗？能坚持到爸爸妈妈回家吗？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是不是太笨了？我会不会让爸爸妈妈失望？
　　爸爸妈妈，我现在才开始体会到你们在家的好处。尽管只是一夜时间没有见到你们，但是我由衷地感悟到了什么是“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还好，你们委托的外卖员、快递员及物管阿姨都非常敬业，他们的及时到达让我感受到了你们之外的温暖。
　　物管阿姨说：“全国一家人。”可我还是很想你们，爸爸妈妈，你们说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写完日记，豪宇看了一下时间，快11：30了。他赶紧合上日记本，快步走向厨房，为奶奶和哥哥做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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