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比·巴拉特是一颗正在AI艺术领域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一位AI艺术奇才。他只有19岁,却以自己对于神经网络的深刻理解与创造性应用,开拓了AI艺术和传统艺术的视野。他与法国画家罗南·巴罗特和加莱里·沃森三人(即上文提及的著名法国三人艺术联盟Obvious)共同创作的颇具印象主义风格的《埃德蒙德·贝拉米肖像》,创造了43.25万美元的拍卖高价,此举也将AI艺术推向世界舞台。这一系列颇具创意的AI艺术探索也让这位年轻人步入资深AI艺术家的行列。
在当下AI艺术创作领域,汤姆·怀特以其对于人工智能和机器感知的深度研究和广泛探索而闻名。他的一系列AI艺术实验都聚焦于机器凝视问题上——AI是如何观察、如何理解和如何表达外部世界的?随着机器感知越来越多地渗入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这个新世界正在变成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主导领域,怀特正是用他的AI作品来透视和反思这种现象的。为此,他创作了大量抽象作品,AI能够对这些作品做出正确的分类。然后,他再赋予算法如同我们一样的自然语言能力,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够知道AI所理解的世界。怀特的这些探索深化了我们对于AI世界的理解。
4、AI的自主创作
AI艺术在发展中最常遭遇的一个挑战就是,如何从其生成的巨量作品中挑选出相对而言最有趣味的作品,并将其引向普通社会大众。对于几乎所有AI艺术家来说,策展成为他们应对这一挑战的关键一招。
AI艺术家也时常陷入这样的两难选择:作为艺术家的他,总是不自觉地遵从自己的口味来选择作品,而作为策展人的他,又总要考虑尽可能向观众展示AI艺术的全貌。究竟应该如何协调这种两难关系?一般来说,作为一个策展人,他的理想是把他的AI模型放在现场,让它持续地生成图像,并训练这台AI模型自己做出选择;一旦AI模型从中做出了选择,它就会自动消失。如此一来,这台AI模型本身就是艺术作品,而其中选出的那些图像不过是它所创造的一些稍纵即逝的视觉印象。不过,现在的策展还不允许一个艺术家如此超然,因为就目前的AI模型来看,如果只将它放在展览现场,那么观众所面对的大多是噪声,而且在此情况下生成的图像大部分都是无趣的。
现实是残酷的。如果AI艺术能够繁荣发展,它就必须走向大众。因此,在高雅与通俗之间保持一定的平衡就是AI艺术的不二选择,既不能离世俗太远,也不能离它太近。这是大多数AI艺术家的看法。
基于深度学习的AI能否最终实现完全意义上的自主创作?这是当下所有关注AI艺术的人普遍关心的问题。比如,对于上文提及的赋予AI模型一定的策展能力和对作品的自我选择能力,这难道不是某种AI自主性或主体性的彰显吗?很多活跃在AI艺术一线的艺术家都在试图通过自身的艺术实践来回应这个问题。克林格曼认为,这个问题从某种程度上可以从人类的传宗接代逻辑来理解。我们生孩子是保障人类自身的繁衍和不朽。我们赋予AI一定的策展和选择功能,本质上也可以视为一种确保人类不朽的方式。例如,我们无法将自己上传到计算机上,但我们可以创造某种事物,让它能够持续生产我们想要的某种东西,哪怕我们已经离世也不受影响。某种意义上,赋能AI模型一定的策展能力就是一种让艺术家持续延长艺术生命的方式。
另一方面,通过赋予AI一定的策展和选择能力,我们可以看看它究竟能够做些什么,又是如何去做的。从AI自身的角度看,它或许会因为这些能力而获得一定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克林格曼于2018年创作的AI艺术《灵魂出窍》,就显现出一抹自主性的阳光。在该程序中,他引入了一个神经脉冲机制,它可以通过随机改变、删除或交换被训练的生成对抗网络的成分,而引起神经网络对于输入信息的误读,并因为这种误读而创造出某种富有新意的艺术形象。
另一个颇受争议的问题是,AI能否对自己的艺术作品做出评价?大多数AI艺术家都对此持乐观态度。从纯粹技术角度看,AI总会在某一天达到自我改进和提升算力、自我评价作品质量的程度,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它将驶入一个我们再也看不到的区域;它可以理解宇宙,也可以创作一个属于自己的宇宙,但它也必须创造某种方式让人类理解它的这些行为。当然,它或许也会在某一天,因为我们跟不上它的速度,而最终对我们失去兴趣,但至少目前还不可能发生这些情况。为解决这些问题,AI科学家们正在研发某种人脑与机器直接联结的界面或机制,以实现对AI理解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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