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澎湃新闻 作者:钱雪儿
《自画像》,1944
在最后一张自画像中,82岁的谢尔夫贝克双眼失明,那张脸不过是一幅象形图画,那是预兆死亡的图像。艺术家成了一条“线”,却也对自己最完美的概括。
乔纳森·琼斯:一场二流艺术的“冲凉”
在英国,芬兰画家海莱内·谢尔夫贝克并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名字,也确实没什么让她闻名的理由。这是这位风格类似表现主义的艺术家在英国的首次个展,展览循规蹈矩,它也许会让你在炎热的夏天里冷静下来。在谢尔夫贝克的艺术中,她的苦难没有化作什么绝妙的灵感,充其量是这个夏天里一场二流艺术的“冲凉”。
《自画像》,1912
从1862在赫尔辛基出生到1946年逝世,谢尔夫贝克拥有漫长的艺术生涯,直到她死去时,她的画架还在她的床边。她和挪威的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几乎是同时代的人,和蒙克一样,她也描绘着北欧灵魂中的“漫长黑夜”。然而,她的艺术摇摆不定,又矫揉做作,最终陷入尴尬。在策展人选择的三幅描绘她母亲的肖像中,其中一幅表达了对惠斯勒(Whistler)的《灰与黑的协奏曲1》的强烈敬意。艺术家对于母亲的敬意不言而喻,然而,这些画作无法引起观众的共鸣,甚至无法让人理解,为什么我们得进入她的私人世界。
《我的母亲》,1909
《灰与黑的协奏曲1》,惠斯勒
这些作品都出自谢尔夫贝克最好的时期,即一战之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画变得更加糟糕——如果不是策展人安排不善的话。在整个屋子的肖像中,谢尔夫贝克把邻居和亲戚想象成20世纪20年代的时髦女郎和花花公子。展览认为这很重要,甚至是激进的,因为她在表现人的身份。展览试图将她伪装成颠覆者,就像超现实主义的摄影师克洛·卡恩(Claude Cahun)一样。如果她是一个摄影师,这可能是有效的,但绘画作品不同,它们暴露出了一丝肤浅甚至愚蠢的迹象。《马戏团女孩》是1916年的一幅肖像画,一个女孩涂着小丑一般的口红,而在1933年的《汽车司机》这幅画中,艺术家的侄子打扮成一个风度翩翩的上流社会角色,然而,这些作品对于表现个性的流动没有任何革命性的真知灼见。从技巧和思想上看,它们都不过是些非常糟糕的画作。
《马戏团女孩》,1914
这是可悲的,因为谢尔夫贝克最初是拥有能力、天赋,甚至是远见的。她1884年的作品《海伦·韦斯特马克》描绘了一位不愿直视我们的女性形象,动人而令人难忘。作品《晾衣》画的是在草地上铺开的洗好的衣服,怪异而迷人。作品《门》同样没有人物,并且充满神秘感,在这幅作品中,阳光从教堂内部的哥特式入口边缘之间蔓延开来。
《海伦·韦斯特马克》,1884
这幅画作于布列塔尼,谢尔夫贝克展示了她对于在法国遇到的印象主义所蕴含的潜力的真实感觉,即探索安静、内省的经验深处。而在1883年的《墙上的影子:布列塔尼风景》中,她捕捉到了乡村美景的“死寂”。
《墙上的影子》,1883
在展示谢尔夫贝克作为一位走向20世纪的现代主义者时,展览没有集中在呈现她早期的杰出上,而是展示了她的日趋衰落。有一个展间展示了她如何用一系列残酷而诚实的自画像描绘身体的自然衰退。这当然是勇敢的。在她最后的那些画作中,她把自己描绘成骷髅的样子。她在镜子中凝视着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这幅画虽然令人印象深刻,但比起悲剧色彩,更多呈现出一种古怪。20世纪以来,从蒙克的象征主义到席勒(Schiele)的表现主义,谢尔夫贝克尝试了一种又一种的风格,从蒙克的象征主义到席勒(Schiele)的表现主义,但结果就像是一场为了跟上艺术潮流而进行的徒劳斗争。这些东西本该呆在艺术史的储存室里,把它们从那里拖出来,是令人沮丧又毫无意义的。
展览从7月20日持续至10月27日。
(本文编译自《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