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西北地区汉简的大量出土,西北地区邮路管理机构的运行模式逐渐清晰。特别是以“悬泉汉简”出土地“悬泉置”为代表的“置”机构,成为我们了解汉代地方,尤其是西北地方邮驿机构的重要线索。关于“置”最早的设立状况,详细情况已不可考,但在战国时期应已出现。《孟子·公孙丑》引孔子之言曰:“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这里的“置邮”便是最早的“置”。根据其名称也可看出,其设立之初的功能便与邮递相关。
在已出土汉简中,存在着大量邮书刺(即传递邮书过程的实录文书),如“悬泉汉简”中的记录。在邮件传输管理方面,基层邮驿机构有着严格的记录制度。目前看到的在悬泉地区出土的邮书刺,大多是邮书到达悬泉置后的留档记载。在这类简牍中,记载了信件发出的形式以及信件传递的过程性内容。如文书的形式:板檄、合檄等。同时,由于西北河西走廊独特的地理环境,敦煌一带的主要邮路沿水源呈东西方向,所以在邮书刺上也标明“入西书”“出东书”等信件来往方向的信息。记载中还包含邮书到达的时间以及负责接洽的工作人员,以便保证邮书传递的效率和文书的安全。
除文书传递之外,悬泉汉简中出现了大量“传舍”主题的简牍。《战国策·魏策四》:“令鼻之入秦之传舍,舍不足以舍之。”“传舍”的最初设立,类似于现代的政府招待所,为公务人员食宿之地,以满足中原与西域往来人员的长时间旅程。同时,“传舍”也提供迎来送往之功能。从制度上考量,敦煌地区的“传舍”从名称上不依附于“置所”,名为“悬泉传舍”“鱼离传舍”“遮要传舍”等;但从实际功用上,与“置”的功能又部分重合,都属于“驿”的食宿功用。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传舍”逐渐在简牍记载中消失,疑似与“置所”逐渐合并。
从悬泉汉简中的文字中可以看到,在迎来送往公务人员中,有的是以悬泉置厩的名义,有的机构为“传舍”,这一点也从侧面印证了“传舍”与“置”的功能重合。一般而言,来往于河西走廊丝绸之路的人多持名刺(相对于通行证件),在路过置所时出示以获得相应规格的接洽。但有律令文同样展示了无名刺时的事宜,在无名刺时也可有适当的接洽。
西北各置所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处于中原与西域的要道之上,面对对象不仅仅是国内的官员使者,更有接纳服务国外使臣的责任,可以说西北诸置承担着部分外交的职能。如简牍中,有记载了龟兹王使团到访时的接待规格。对舍内的布置、帷帐的颜色都有着详细的要求。
除上文所写悬泉置所具有的邮传、驿传以及外交等功能外,悬泉置中大量出土的名籍简与物资出入简可以看到,悬泉置的功能非常广泛,所涉人口与物资数量也较多。大量的信息也反映了汉代丝绸之路的繁荣与西北地区基层机构治理的成效有着密切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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