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底,时任国防大学政委的刘亚洲上将视察红西路军蘑菇台军事会议旧址时表示,红西路军蘑菇台军事会议决策历史意义重大。此后,一些部队首长、西路军史研究人员也对蘑菇台军事会议的历史价值给予充分肯定。
红西路军最后一战
安西地处河西走廊最西端,是通往新疆的战略重镇。1937年4月23日清晨,西行支队自蘑菇台出发,下午抵达踏实城(今锁阳城镇)宿营,派出队伍侦察敌情,了解路程地形,得悉安西县城仅有敌军一个通讯排驻守,遂作出攻城部署。
时任红30军88师参谋长饶子健回忆:“天黑后,红军分两个梯队分别向安西城东北角和西南角发起攻击,不料敌情变化,盘踞肃州的敌军近一个团兵力已提前进驻安西城。借助积沙、草墩掩护的红军突遭敌军猛烈炮火压制,方知敌情有变。奋战一夜,数度攻城不下,遂于黎明撤出战斗,向县城西边王家屯庄转移。”
4月25日拂晓,安西城守敌蜂拥而出追击红西路军,围红西路军于城西约2公里的王家屯庄一带。红西路军依托土圩、围墙,靠大刀、长矛、石块、手榴弹与敌拼战,敌兵前抄后合,多次攻入堡门均被击退。坚守至夜晚后,红西路军突出重围,由当地村民引路,涉过疏勒河向西北方向转移。
流落安西的老红军苟金元回忆:“部队减员十分严重,伤员凡能动的都在坚持战斗,没有疗伤用品,止血消炎基本靠草灰,不少战士因失血、疮溃而死。”
白墩子是进新疆的必经之地。26日拂晓,突出敌军重围的西行支队行至安西城西北约40公里的白墩子,又遭敌人骑兵尾追攻击。
流落安西老红军赵明祥回忆:“天亮敌人骑兵又追来了,大家用大刀和长矛坚持了大半天。30多名负伤的战士被俘,伤势严重走不动的20多人被枪杀,能走动的绑在马尾巴上拖着走……”
红柳园是进新疆的咽喉要地,古称巫山驿。4月26日下午,弹药几尽、疲惫至极的西行支队余部近600人进至红柳园,凶悍的敌军骑兵尾随追来,将红西路军分割包围。红西路军西征最后一场殊死拼战在三面环山、方圆不过八里的黑戈壁上展开。骄狂的敌兵拍马舞刀往返冲击红军阵地,红西路军将士借助山包、沙丘掩护,用大刀、长矛、石块与敌拼战,凡能爬得动的重伤战士亦手掐牙咬同敌人血拼。激战中,红30军89师参谋长刘雄武、政治部主任陈智才,红西路军总部电台台长钟正义、译电组长陈茂生等100多名指战员被敌骑践踏、刀劈和俘杀,抛骨戈壁。
时任红西路军总部通讯局局长宋侃夫回忆:“总部命令我们把最后一部电台砸掉。在戈壁滩上,我烧掉了最后保存的一个密码本和几份电报底稿,和电台剩下的人员都投入了战斗。”
星星峡会合
当晚,被敌人骑兵冲散的红西路军将士按总部指定的方向,继续向西北方向转移,少数离散人员隐身附近黑山伺机突围。红西路军西征最后一战结束。
九死一生、饥疲至极的红西路军指战员坚定信念,或结伙或独行,互相照应,艰难西进,终于走出戈壁。5月4日,陆续抵达甘新交界星星峡的400余名红西路军将士在陈云、滕代远组织下,西进乌鲁木齐,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西征至此结束。
时任红30军政治部主任李天焕回忆:“红军队伍被敌军冲散,人员趁天黑分散突围,但这时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到新疆去见中央代表!指战员们分散进入了戈壁沙漠,杀掉心爱的战马饮血,有的战士喝自己的尿液解渴,他们用破布止住流血的伤口,揣好破碎的红军军旗,迎着大漠惊沙、猎猎寒风,衣衫褴褛、饥肠辘辘,沿着稀落的电线杆,极度艰难地向星星峡走去……”
时任红30军88师参谋长饶子健回忆:“我们终于到达星星峡了!同志们欢呼!跳跃!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大家笑啊,叫啊,哭啊,互相拥抱,像是长久离开爹娘流浪在外的孩子回到父母身边一样,激动、幸福的泪水满脸直流。”
安西战斗突围到新疆的400多名红西路军将士,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化悲痛为力量,积极投入到学习新技术、创建新兵种的战斗生活。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成为人民军队技术兵种的骨干,不少人成长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炮兵、装甲兵和情报部队的高级指挥员,在中国革命和民族解放事业中作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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